祁散人手抚髯毛,轻咳两声:“咳咳……普通人不敢欺负我!”他稍稍难堪,侧目打量,迷惑道:“你想让我帮你杀了姬魃?若真如此,你是否便随我分开都城?”
“公子莫非嫌弃我等无用?倒不打紧,城外还稀有百号兄弟呢……”
祁散人随声答道:“自保无虞……”
无咎坐在桌前,抄着双手,仿佛还沉浸在春季的暖意中,单独冲着不远处的秋千怔怔发楞。
无咎看着希奇,随即又目不斜视,并伸手摸出一粒干果吃着,酸酸的甜甜的非常适口。汤药留下的苦涩,大为减缓。
前院的野草已被除尽,倾圮的砖石瓦砾清理一空,东侧的墙角下竖着陈旧的兵器架子,并清算了一个角落当作马厩,西侧的水井边则是摆放着水桶扫把,而清算出来的几间屋子,也扑灭了灯烛。曾荒寂败落的地点,多了几分朝气。特别是院子当间扑灭了落叶与枯枝,熊熊的火光将四下里照的通亮。十余个兵汉则是围坐四周,烤着肉食,饮着烈酒,谈笑声不断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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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散人盘膝坐在榻上,犹自感慨不已:“繁华繁华一场梦,争来争去都成空,古今多少君王冢,尽作荒丘伴冷风……”
附宝儿与蛟老走了。
无咎又问:“人瑶池地……”
祁散人像是在袖手旁观,却不忘出声提示:“公孙公子,莫拿性命当儿戏。该何去何从,还须三思而后行啊!”
祁散人手指一弹遣散了法力光芒,哼哼道:“我向来不收门徒,随口一说罢了……”
无咎剑眉一挑,沉声道:“我只想洗刷屈辱,报仇雪耻,纵是天塌下来,也要等我告终这段旧事!”
无咎话音未落,顿时惹来一阵叫唤声,他放动手里的肉骨头,回顾看了眼身后走来的祁散人,咂巴下嘴说道:“小弟现在本身难保,实在担当不起诸位的厚爱……”
天近傍晚,败落的后院再次变得冷僻起来。
无咎与这群兵汉也不陌生,点头请安。
“如你这般说来,干脆混吃等死算了!”
宝锋又道:“大伙儿传闻公子返来,真是百感交集呀,恰逢撤职,便投奔而来……”
秋千还是耷拉着半边,寂静仍然,便是一阵风来,也扯不动它沉沉的孤单。
“此言差矣!天降大任于面前,又岂能拘泥于凡尘俗世!”
无咎背对着面向破窗,昂着头默不出声。
祁散人身子后仰,瞪眼道:“与我白叟家说话,缘何这般大声……”他这还是头回见到无咎耍横,错愕之余,又忍不住叹道:“俗人俗念……”
“此处并非祁家祠堂,缘何又是苦菜汤?你另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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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蓦地转过身来,再无之前的深沉冷峻,而是带着几分狰狞嘶声大吼:“家仇难报,门庭式微,身为人子,岂能无动于衷?乱世当道,群雄争锋,身为男儿,谁不想金戈铁马博取功名?另有诸多兵汉以身家性命相托,又该如何回绝?”
无咎的目光掠过四周一个个卤莽的男人,迎来一张张由衷高兴的笑容,他摇了点头说道:“多谢诸位大哥不忘旧情,小弟铭感五内,何如落魄如此,实在不好多加扳连,且将少典殿下送来的金银之物分了,各自回家过日子!”
无咎想都不想,脱口答道:“我不想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