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老远就听得你的声音，出甚么事了？”
他说得很直。我心头一动，杨易和廉百策倒是一怔。杨易插话道：“曹将军，你是何故见得？”
我怔了怔，干笑了一下道：“如何想起问这个？”
第二每天还没亮，陈忠和钱文义在东平镇守，其他人随我分开东平城浩浩大荡向南进发。仁、廉、勇三营两万余人解缆时几近毫无声气，我骑马走在步队中间，看着整齐的军容，心中也非常对劲。文侯一向想要练习一支无敌的雄师，对军纪抓得极严，四相军团中，最早达到文侯之愿的倒是人数最多的地军团。
本来如此，方若水担忧的是我们把他们的粮草吃光吧。我笑了笑，道：“我军自备粮草丰足，贵军也只消承担万人粮草便够了。丁将军在此等待了几日了？”
鱼在水中，分量还不算重，但一旦提出水面，再挣扎一下，只怕邵风观这天蚕线也要被弄断。我承诺一声，拣起网兜向水中伸出。那条鱼看来确是筋疲力竭了，没有甚么太大的挣扎，被我一下兜住。我是一只手抓住的，刚要提起来，却觉分量出乎料想地大，单手竟然提不起来。我双手抓住网兜的杆，一用力，才算提起。
他们来抢军队的粮食，那也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铤而走险。只是我真的放了他们，还让他们吃饱，大抵他也想不到。此人拿着粥碗，呆呆地看着，俄然一仰脖，将一碗滚烫的粥全喝了下去。这粥刚煮开，我拿在手上另有点烫手，他一下喝下去，倒是顿都不顿一下。
我扭过甚，却见邵风观站在我身后，一手拿了个线轴，另一手则拿了个网兜。我道：“你要垂钓？”
我几乎要把酒都泼了，猜疑地看着他，道：“你如何晓得？”
邵风观嘴里塞满鱼肉，正不住咀嚼着，等咽下去后道：“天然。之前东平城的渔民捕到云鲲，除非真穷得叮当响，不然全本身吃，不肯拿出来卖的。”他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大口，道：“好酒！”
我拿起杯子，只觉酒味极似帝君给我喝的那种春梨酒，不由游移了一下，邵风观道：“如何？那一日你不是喝过这酒了么？”
前次我去五羊城，是钱文义跟从，杨易他们三人和丁亨利都是初识。丁亨利也招招手，把他身后那几人叫过来。我本觉得那是他的侍从，本来倒是魏仁图和方若水两人。这两人也名列七天将，当初在五羊城曾见过一百。何从景部下这七个最首要的年青将领，竟然到齐了近一半，看来他的确将这一战看得极重。
南安城位于东平与五羊两城之间，依海而建，与五羊城一样是个靠海的都会。与海靖伯孙琢之的海靖省隔海相望。海靖省是个大岛，一片萧瑟，火食希少，阖岛之民不过六十万，大帝得国后，伽洛王遗臣在此还盘据十余年，直到十二名将中的孙英跨海东征，方才归降。孙英降服海靖后，被封为海靖伯，世代镇守，现在的孙琢之也是孙英的第十一代子孙了。因为海靖省地广人稀，两百多年来，职位一向和西部偏僻的朗月省不相高低，加上历代孙氏城主都比较刻薄，海靖省两百年来未被兵灾，加上孤悬外洋，民风浑厚荏弱，传闻孙琢之的两万兵战役力比禁军还差，当初五峰船长的海贼纵横海上，孙琢之气力远在他之上，却对他毫无体例。南安城固然名列十二名城之一，也因为夹在五羊城与东平城之间，核心又有海靖省作为樊篱，以是连兵都没有，成果蛇人兵锋所向，南安城几近毫无抵当就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