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亨利又施了一礼,回身向外走去。临出门时,又转过甚道:“留步,不必送了。”实在我底子不是送他,只是何从景正要上车,丁西铭已经到了门口送行,我也不能不去。
眩目戏非常奇妙,一个头上缠着白布的男人从掌心喷出各种色彩的烟气,然后又用手抹去,另一个女子仿佛身材里没有骨头普通,能够钻进一个口儿很小的坛子里。这些演出极其出色,我看得目瞪口呆,实在想不通那是如何回事,好象那些人有妖术。只是丁西铭固然也看得出神,却较着不及对那班歌女有兴趣。
我把想伸到她衣服里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在她耳边极小声隧道:“谁?”
丁亨利正了正神采,道:“楚将军好生安息。此番楚将军如有闲暇,无妨请来指教一二,让小将一观楚将军高才。”
丁亨利笑了笑,道:“小将久闻楚将军大名,现在得蒙赐见,真是三生有幸。”
我转过身,却见她已穿好了一件粉红色的睡袍。固然穿上了衣服,但这衣服很宽松,从衣缝间暴露了乌黑的肌肤,更是诱人。我只觉额头也一阵发热,道:“算了,我还是睡在椅子上吧。”
郑昭笑道:“胡思乱想甚么呢,哈哈。好了,我们归去吧。”他走过我,挽住白薇的手臂,有点迫不及待地要带她走。看起来,郑昭仿佛很惊骇我会把他有读心术的事流露给白薇晓得。白薇还是看着我道:“楚将军,你病了么?”
这丁亨利年纪很轻,生具异相,头发是金黄色的,双眼倒是海水普通的蓝色,模样虽怪,却还是极其俊朗,让我不由有点自惭形秽。听得何从景叫到他,这丁亨利站起来道:“小将丁亨利,见过两位天使。”
我正要力辞,丁西铭忽道:“既然如此,我们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何大人美意了,哈哈。”
她摇了点头。俄然闭上眼,喃喃隧道:“楚将军,睡在你怀里,真是舒畅。”
何从景仿佛认定了我是言不由衷,手指在桌上悄悄一敲,道:“豪杰美人,相得亦彰,妙哉妙哉。”
他一向看歌舞看得出神,俄然插了这么一句话,我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他耳朵倒是很灵。只是丁御史固然比不上卫宗政有“铁面”之名,却也夙来道貌岸然,说出这等话来,实在让我意想不到。只是他这般一说,若我坚辞,倒显得与他不同心了。
“禀将军,城主命我陪将军换衣。”
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武侯南征时路过。那一次底子没有到南门来,并且,那一次是为了征讨苍月公的共和军,现在的五羊城却已成了共和军的大本营。我道:“第一次来。对了,蛇人没来骚扰过么?”
这是白薇的声音。好几年不见了,我也很少想到她们姐妹两人,没想到一听到她的声音,我还是一下认了出来。听她的口气,仿佛与郑昭的干系很不平常,当初郑昭就说来高鹫城是为了寻访她们姐妹,或许,现在的白薇已经是郑夫人了吧。
这话我也懂,那些达官朱紫把登厕、玩女人都叫成是“换衣”大抵也是因为“老婆如衣服”这句话吧。我叹了口气,道:“不必了,你还是归去吧。”
我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觉得本身的名声端的已传到了五羊城里,那多数是丁亨利的口头之辞。我淡淡一笑道:“是么?鄙人倒感觉藉藉知名,不敷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