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炜没理我，喝道：“放！”此时又有一些蛇人冲到城门边，雷霆弩又收回了一排快箭，那些蛇人也顿时被射倒。数起数落，城门口已留下了一批蛇人的尸首，那些蛇人才退了下去。
那是麻秸，是用来在城头生火用的。听得小王子把麻秸叫成“杆子”世人都笑了起来，大抵小王子向来没见过麻秸。不过麻秸既脆又轻，自是伤不了人。我拗不过他，只得道：“好吧。”
蛇人之前惯用的是那些庞大的抛石机，能力虽大，却极不矫捷，抛出的巨石也很难搬到疆场上，加上蛇人目力不能及远，对城池的威胁不是很大。现在它们都改用了这些小型抛石机，底子不顾准头，密密麻麻地掷上来。我心中一震，叫道：“大师谨慎！”
我道：“你让雷霆弩能往下射，他嘉奖你还来不及，哪会骂你。”
我两个起落，已荡到城门口，脚下便是一个正与两个兵士接战的蛇人。那蛇人一柄巨斧逼得两个兵士毫无还手之力，我刚到它头顶，便听得一个兵士一声惨叫，那蛇人一斧劈去，将那兵士的头颅都砍开了，鲜血和脑浆四周飞溅，那蛇人余力不竭，巨斧仍在砍向另一个兵士身上。我见情势危急，也顾不很多想，手掌一翻，反手一枪向下扎去。我来得过分俄然，那蛇人准也没推测，这一枪又稳又狠，一下从那蛇人头顶刺入，鲜血也猛地冒了出来。
我从雉堞缝中探出头去，只见一批身着轻甲，扛着坚盾的蛇人正游过护城河，向城门口冲来。因为有抛石机保护，从城头只能零散射下箭去，那些蛇人固然也有中箭的，却浑若不知，还是冒死冲上。
此时那蛇人又已挥斧砍过来，正在砍城门的两个蛇人见我们有援兵下来，也回过甚，大抵想先打发了我们。城门口方寸之地，一时候血肉横飞，阿谁在一边与别的兵士接战的蛇人已连杀了三个，但前锋营兵士毫不害怕，一个倒下，另一个跟上，那蛇人身上也已多了几处伤口。
安乐王喃喃道：“该谢的，该谢的。”他见小王子活蹦乱跳的模样，却也规复了之前的雍容，直起家子道：“楚将军，请上前来。”
一边在散犒赏，安乐王便被屠方请去喝茶。屠方是南门主将，但我因为直属文侯，并不归他节制。城上的兵士每人都捧着包子，吃得不亦乐乎，小王子则在城头看来看去，掂掂我们的长枪，到处看着都新奇。他看来看去，抓到了我的攻城斧，拿起来试了试，道：“真沉。”
曹闻道和另一个兵士落到我身边，道：“楚将军，你没事吧？”他伸手拔起地上的长枪，那枪杆是用极硬的铁木制成，坚愈金铁，却也被那蛇人一斧砍出个口儿来。
我也几近将安乐王之事都忘了。蛇人隔一两日便策动一次攻城，但这类进犯仍然很有限度，看来蛇人的意义的确是让我们疲于奔命，有悠长围攻之意。我们固然有轮休之制，还是感到怠倦。
“快上来！”
如果这是实战，小王子的力量没我大，这般以硬碰硬，定会被我挡开，而我这一枪起码也要将他刺穿。只是我们手中拿的都是麻秸，我这般一用力“喀喀”连声，他手中的麻秸用力之下，顿时断成十数段。
那恰是蛇人在用抛石机。
小王子道：“武昭教员说我现在枪法又进步了，我想和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