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子因为中了文侯的计被夺去兵权，但是他内有江妃，外有兵部尚书路翔支撑，权势仍不成藐视。江妃是帝君最为宠嬖的嫔妃，她的表兄路翔官拜兵部尚书，固然现在被文侯压得没甚么行动，但他们必然在盼望着能搬掉文侯这块大石头。
我把飞羽托付文侯的一个侍从牵着，进了车。这车里很大，几近有些象间小屋，文侯正盘腿坐在一张毯上，面前是一张小案，上面有个炭炉。炭火正红，上面烤着几个饼，边上则是一壶酒，也不知文侯如何想的，并没放到火上温着。车走得极是安稳，坐在内里几近感受不到车子在动。文侯拿了个小杯子给我倒了杯酒道：“还没吃早餐吧，来，尝尝，这是新宰的小牛腰子饼，挺不错。”
邓沧澜击退倭人后，句罗岛百废待兴，此时南面尽被蛇人占有，之前一向是化外之地的句罗岛倒是一下子蒸蒸日上，前去做买卖的人络绎不断。只是听得他不在，我有些绝望，和诸葛中寒喧了几句，又去工部看了看。
薛文亦在工部倒是混得不错，只是他受伤太重，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因为贫乏熬炼，人一下肥胖起来。见到我时，他正在刻着一个木头雕像，我叫了他一声，他喜出望外埠道：“楚将军！你真返来了？”
文侯转过身，背起手道：“不管如何说，此事总算还是美满。陶守分，哼哼。”他又从鼻子里哼了两声，我只觉一寒，心知文侯定已在筹算对于陶守分了。现在陶守分另有效，今后蛇人真的被击退，那文侯必然会先对于他。
带队进城时，看到我们过来，一个军官迎上来道：“叨教将军，你们是哪支步队？”
文侯还是微浅笑着。他个头不高，比毕炜几近要矮一个头，比我也要矮半个，但辞吐间却象是在俯视着普通。我也向毕炜行了一礼，道：“毕将军，末将楚休红见过毕将军。”
文侯很有兴味隧道：“你想如何试？”
他放动手里的东西道：“有，有，我晓得你会用，以是得空就做了很多，我给你拿去。”
文侯撩起车帘，瞥见我后笑了笑：“楚休红，你来得真早，出去吧。”
我蓦地间想起了在东平城时便宜火药的事，向张龙友道：“你这配方还是硫硝六而炭粉一么？”
我想着那次在东平城里冲蛇人营前配火药的事。那次硫磺很少，是以我就减了硫的分量，我道：“约略是四十斤硝，六斤硫，再十斤炭粉。”
他拿起一根尖头筷子插了一个饼。这饼只要杯口大，圆圆鼓鼓的，饼皮烤得焦黄酥脆，筷子扎出来时，从孔里流出些油来，冒出一股香喷喷的白气。文侯把饼递给我，我谢了谢，接过过来咬了一口。饼里滚烫，牛腰子大抵过了一层油，也不知加了些甚么调料，咬下去时鲜嫩非常，夹着烤得微焦的饼皮，味道极美。固然很烫，我还是三口两口就吃了下去。
本年入冬以来帝都已经下过好几次雪，现在已到了残冬，没想到还是下起雪来。雪片纷繁，漫天皆白，这场雪下得也真是急。我伸脱手里，一片雪花落到掌心，顿时化成了水。文侯看着天空，俄然低声道：“十年战血涤征尘，白雪纷繁一岁新。万里江山非旧色，此身犹是客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