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我只觉一阵颓唐。这副景象我已经见过几次了，第一次是苏纹月，第二次是秦心玉，这回是第三次。莫非这个女子也会象她们一样不得善终么？
仍然传来大厅里的丝竹弦歌之声，天气乌黑一片。这是长夜里最暗的一段时候了，从风中传来的酒气和脂粉香异化在一起，构成了一股中人欲呕的怪物。模糊的，从云后传来一阵阵雷声，象一个巨人的脚步，正在垂垂逼近。
我接过战袍，顺口道：“感谢。”
我和蒲安礼都是下将军衔，但我只是前锋营统制，他倒是屠方的副将，官职在我之上，见蒲安礼时我行了半个礼，他也爱理不睬的，连礼都不回。看来我和他的恩仇不但没有解开，反倒越结越深了。路恭行倒是很热忱，等文侯和屠方去商讨，他带着我到各处逛逛。路恭行现在已是不折不扣的名将了，城头安插恰当，全无马脚。他向我先容着各处的驻防力量后，回到他的驻所，给我倒了杯茶道：“楚将军，前次我端的担忧你，幸亏吉人自有天相，楚将军最后还是安然无恙。”
他长叹一声，道：“楚将军，你有所不知。尧天虽蒙文侯大人青睐，但是帝国军中总觉我这么个化外之人竟然能做到邓将军的副将，对我向来不平，明天练习败在你部下后，更是说我浪得浮名。楚将军能如此漂亮，尧天端的感激莫名，楚将军诚人杰也。”
岂有此理！我只觉心头都有肝火在燃起。如果我手头有刀的话，只怕我当场便会一刀向郡主颈上砍去，也不管是不是立过不杀女子的誓词，我倒要看看她的血能洁净到那里去。文侯只怕也发明我在强压着肝火，拍拍我的背道：“楚休红，快去吧。”他的声音里也模糊的似有几分歉意。
不，这些都不对。我不是为了这国度着力，而是为了这千千万万的人而保卫国土。如果国度连我活下去的机遇都不给我的话，那我何需求保卫这个国度？
我只道是些甚么珍宝之类，说实话，要能卖个好代价，倒也不无小补。我接过来道：“多谢李将军了。这是甚么？”
我道：“大人，末将是个粗人，只怕难登风雅之堂，这个么”听得太子跟二太子都要列席，我实在不想插手了。
她又抿嘴一笑道：“楚将军，您不要这么客气，我是个下人”
我拿起那块脏布，一时也想不起来是甚么东西，拿过来看了看，才记得本来是当初到蛇人营中换二太子出来时木昆给我的。从蛇人营中返来后我便被二太子关了起来，厥后换了衣服，我都忘了另有这块布在。我笑了笑道：“这个说来话长了，渐渐跟你说吧。”
我正要走，轻红却拉住我的衣角道：“楚将军，您让我梳一下吧，不然大人会惩罚我的。”
等她走出去，我才松了口气。在高鹫城里，和苏纹月度过的最后一夜一向象我心头的一道伤口，时不时让我感到疼痛，看到这个女子时，方才我又俄然想起了阿谁让民气碎的夜晚。
薛文亦终究是绝望了，他也已经忘了秦艳春，但是我晓得本身不会忘。即便她的脸孔在我影象中已垂垂恍惚，但我不会忘，永久不会。
我承诺一声，俄然想起还没有问李尧天关于伏羲女娲的事，可这时他已经走得远了，也没机遇再问。我跳上马，道：“好吧，我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