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心玉把软甲递给我道：“楚将军，你还要去那里？”
我刚回过甚，却见她眼里满含着泪水。她忽嗔忽喜，我也不晓得那是不是她真正的泪水，但看到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仍不由有些心软。我和声道：“萧蜜斯，你是个女子，不该卷到这类肮脏的游戏里。”
她俄然如一道厉风扑来，一下欺近我的身边。她看上去荏弱温婉，哪晓得行动竟然也会这么快，我吃了一惊，人一退，只觉面前闪过一道白光。那是萧心玉方才取出的那柄短刀，刀固然不过三寸来长，刀光却冷得象是块冰，我将身闪在一边，左手早已在她手背上一按，右手的百辟刀已极快地划了个圈，切了下去。她的行动虽快，这一刀也当时曾望谷的刀法影子在，只是她的刀法比曾望谷也要差得远，和我比起来更是天差地别，何况我已是全神灌输，如果被她砍中才是笑话了。
此人个子矮小，身形极快，话音未落，人却已如溶入暮色中普通消逝了。我按着百辟刀，内心一阵不安。
这一刀正中她的手腕，她“啊”地叫了一声，短刀落在地上。
我用的是刀背，如果我是用刀锋切下去的话，她这只手此时已不在了。饶是如此，她的右手腕上已高高肿起一条，她捧动手腕，眨着眼看我，喃喃道：“你”我狠了狠心道：“萧蜜斯，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甲士，就算有十个你也敌不过我一柄刀的。”
飞羽就拴在院子里，我跳上马，加了一鞭，向前锋营的驻地奔去。一到营门口，两个站岗的兵士一见是我，叫道：“统制！你返来了？”
这是在陶守分送我的那套斗室子里。我叹了口气，那女子放下衣服，转过身笑道：“楚将军，你醒了。”
边上，有个西府军叫道：“这些怪物，也没说得那么凶啊，当初武侯大人如何会闹个全军淹没的。”边上有一些兵士也随声拥戴着。蛇人攻城后，城中丧失很小，他们天然感觉蛇人没那么短长的。只是他们在我们边上如许喊，好象是在讽刺我们这些曾经插手过武侯南征之役的兵士了，曹闻道当即便要反唇相讥，我赶紧止住了他。
这话倒是问住我了。她是个女子，不管有甚么用心，我总不能对她大开杀戒，何况在对曾望谷那次我已发过誓，此生永久不会殛毙妇孺。但是如果她晓得我不会杀她，咬紧牙关不说实话，那我又该如何办？我尽力摆出一副凶暴的模样道：“当然会。”
钱文义仿佛想说甚么话，但还是没说出口。我也不想多说甚么，在床边坐下道：“钱兄，逝者已矣，我们还是兄弟。”
此人说的到底是甚么意义？萧心玉到底是甚么人？如果她要对我倒霉，主谋的莫非是陶守分么？可陶守分现在又必须结合我对抗周诺，他如许做又有甚么好处？
“现在还是战时，居安不忘思危，我得回虎帐一次。”
“楚将军，此次能打退妖兽，全亏前锋营死战之力。”
“是么？”我走上一步，她也已发觉我有些非常，退了一步，强笑道：“楚将军，到楼上去吧。”
她已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低低道：“楚将军，如果有来世”
她说过，早晨都让下人回家了，还会有谁？
这赵子能也是幕府参谋？我打量了他一下。这赵子能身材不高，但很有精力，两眼炯炯有神，非常不凡。我微微一笑，向他行了一礼道：“那多谢赵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