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陶百狐所预感的,蛇人游过押龙河,在东门外的滩涂登岸,便开端发掘隧道。蛇人的坚毅实在令人赞叹,它们就住在河边,水里来泥里去,一个个仍然毫无懒惰之意。滩涂上长满了芦苇,我们经常能够看到有芦苇倒伏下去,那就是蛇人已掘到那儿了。东门外稀有里周遭的滩涂,蛇人是在离城一里摆布开挖,每天约莫能够掘进十几丈,照这么算法,十来天便能掘到墙根。而蛇人又不竭增兵,在南门外驻下了营,看模样只要一挖到城下,这支蛇人军就会大肆攻城。按蛇人的故伎,它们必然另有伏兵埋没在山林中,到时三面俱有蛇人攻来,城中还能守到几日?
说不定这回也不能活着归去了,豁出去吧。我看了看四周,身边不远处正有一柄蛇人丢下的长枪,我捡了起来道:“弟兄们,存亡由命,让这些妖兽看看前锋营是如何的好男儿!”
统统人都被吓呆了,远远地看到鼍龙时不感觉有甚么可骇,但相隔这么近,才晓得这类异兽的可骇。这鼍龙身上披了一层铁甲似的鳞片,背后长了一排刚鬣,又如此庞大,俄然冲出来,的确不像人间统统的。
这支箭从那蛇人头边射过,把它吓了一跳。它一把抽回长枪,两手抓着,便向我刺来。我跌倒在地上,闪是闪不开了,我也不再躲闪,干脆沉下心,对准了它的心口,眼看那蛇人的一枪便要刺下来,一枪就会把我刺个对穿,我手指一扣,合法它在大力刺时,一箭已飞了出去,正中它的心口。
但它忘了我正抓在枪杆上,它一回击,却把我也带得靠近了它。这是个好机遇,我看准了它的肋下,不等它长枪收回,左脚又是一蹬,人风驰电掣般冲了畴昔“砰”一声撞在它身侧,手中的百辟刀同时刺了出来,直没至柄。这蛇人再结实也受了接连两道重创,身材定住普通动也不动,顿了顿才倒了下去。我趁机将百辟刀从它体内拔出来,一拔出来,从伤口又一下喷出了鲜血,将我身上也染红了半边。我抹了把脸,把汗水抹掉了一些。手上有血,这么一抹只怕脸也抹花了,我看了看身边这蛇人的尸首,心不足悸,俄然听得钱文义惊叫道:“快走!鼍龙过来了!”
还好,没有遭到伤害。
钱文义滑到我身边道:“楚将军,到了?”
他也笑了起来。但是他一提起萧心玉,我却蓦地间想起,萧心玉和她脸孔约略附近,穿着和擅弹琵琶却普通无二,明显是陶守分专门找来投我所好的,但是她的事,陶守分如何会晓得?
他跳过这一枪,落下来时却不差分毫,重又插进海顿时的皮套里,只是我已冲到那蛇人跟前,这一枪拦腰扫向了我。
我顾不得很多,大呼道:“快跑!”那跌倒的兵士才俄然惊觉过来,猛地一蹬,他刚冲出去,身后已有一条鼍龙猛扑而至,方才抓到他背心,却扑了个空,泥浆四周飞溅。这条鼍龙没有正在吃人的那条大,但也有五六尺长,在泥水里却更加矫捷,我转过甚,叫道:“大师谨慎,快走。”
周诺分了夜摩天和盛昌麾下各五千人来守东门,我也请令前来助守。现在我满脑筋都是蛇人的事,看来周诺也是以把起兵的事押后了。
畴前锋营中遴选了两百名敢死军,钱文义却对峙也要列名于内。我本来想让曹闻道跟我去,一方面是我仍不太放心钱文义,另一方面就统兵而言,曹闻道毕竟有点不识轻重缓急,没有钱文义老成,但他不管如何也必然要去,我只能把统领权临时交给曹闻道,叮咛他遇事多与人商讨,不要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