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说出口,却见一边廉百策神采有点难堪,心知我这话让他也很有感到。如是钱文义在,我这话恐怕也要让他们多心。我把廉百策收归麾下,邵风观说廉百策此人势利,不成用。我固然不觉得然,但心中多少有点芥蒂,刚才这番话确切也是说给廉百策听听的。
前锋营驻地离江边并不远,我们向西走了一程,刚出城,便见之前选定的浮桥解缆点上已堆积了大队战船。岸上扎了些临时营地,只是内里空空的甚么也没有,看来只是让人临时避避雨罢了。把前锋营带出来,一个传令兵过来道:“前部横野将军楚休红么?”
我笑了笑,道:“大丈夫岂是贪恐怕死之辈,你看准了!”
他刚走,钱文义跟曹闻道已急仓促地跑了过来。曹闻道的盔甲另有点不整,道:“统制,如何了?”
我看了看船中,内里有一根拴船的绳索,这绳索也不太长,只要五六丈远,扔给他们的话,现在够不着。我道:“靠畴昔吧,再近一些。”
曹闻道笑了笑,道:“统制,昨早晨险死还生,末将感觉只练刀枪另有不敷。一旦兵器没了,岂不是任人宰割?钱将军提及唐兄的斩铁拳好生短长,我想学学。也不消个个学到唐兄的程度,会个三招两势,到时就算手无寸铁,也不至于没还手之力。”
毕炜对我仍然爱理不睬的,看来还在妒忌我。等他走了,邓沧澜向我交代了奇袭的全部打算。我告别时,邓沧澜低声道:“楚将军,尽力。”
我道:“你们守住那绳索,谅它也过不来。”有曹闻道和廉百策这两个神箭手,蛇人在水上一冒头便会被射死。此时两个划桨的兵士正冒死划着,拖着邓沧澜那艘划子向北岸而去,却不知邓沧澜他们为甚么却不划桨。我长声站在船头,正待大声叫他,刚伸开嘴还未曾说出话来,耳中猛地听得一阵水响,面前倒是一暗。
我看了看廉百策,廉百策笑了笑,也看了看我,才道:“曹将军有所不知,若他们真是猎户,眼下留在东阳城,岂不是大为可疑?战事一起,这一带底子打不到猎物,若他们真故意要当兵,邓将军和毕将军的军队在这儿驻扎了那么久,早就投了。而前锋营不过是救兵中的一起罢了,他们不找别人,却专找前锋营来当兵,此事大有蹊跷。何况,猎户用剑,我还没传闻过。”
现在相距约莫有十余丈之遥,因为天气太暗,仍然看不清,只能看到那艘划子上三四小我正全神灌输地站着,不知为甚么,却不划动。我道:“他们为甚么不划?”
我们正说些闲话,营门口俄然有一阵乱,一个兵士吃紧路过来,到我跟前行了一礼,道:“楚将军,内里来了几个百姓,说想当兵。”
“这一战,前锋营只怕伤亡会极大。”
二太子兵变失利后,当初那支决死队也降的降,死的死,逃得逃了。我固然不敢必定,但这冯奇多数便能够是决死队成员。曹闻道叫道:“统制,你既然晓得他们如此可疑,为甚么不拿下他们细细拷问?”
邓沧澜道:“好,楚将军,你立即点齐人马,筹办解缆!”
那护兵刚出去,邓沧澜挑帘出去了。他也换了身衣服,模样显得极其儒雅。一见我,他行了个礼道:“楚将军,本日援手之恩,邓沧澜没齿难忘。”
邓沧澜看了看天,道:“此时已近江心,现在浪还大一点,等雨停后就会风息浪止,到时就快了。楚将军,最后一段得靠你们边搭浮桥边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