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船大抵是船底被凿通,此时蛇人几近全聚到了那边,不竭地从舱中冲出来。船上的一百来个兵士正死守舱口,但蛇人与人一劈面,帝国军实在远不是敌手,幸亏舱口甚小,蛇人不能一拥而出,只能一个个冲出来,还能对付,但即便是二十几个兵士面对舱口那一两个蛇人,兵士还是节节败退。固然也斩杀了几个蛇人,但兵士也已阵亡了五六个了。
河上,已漂满了蛇人的尸首,没射中的箭也漂得满河都是。我和曹闻道合乘一船,让一个兵士操桨,我们不时把箭从蛇人尸身上拔下来。
变成周遭阵后,船队速率减慢了。各船上都收回了一阵鼓噪,他们也已晓得景象有点非常了吧,不过倒没有惶恐。
如果雨天碰到蛇人伏击,那该如何办?这场欲来的春雨让我多了几分忧愁,但看着兵士们的士气仍然很昂扬,我也不想自折锐气,只是让甄以宁发旗语,要各船谨慎防备。
如果按最坏的景象,东平城正于此时绝望,溃兵正在从水路逃来,那我们必将就要担挡起反对蛇人追击之责了。任吉的雷霆弩能力很大,但倒霉近战,一旦蛇人靠近,雷霆弩的能力便无从阐扬,是以我把他们调到前面,由任吉担挡第一轮进犯,而后再借周遭阵利守之势,在近战中阻住蛇人。
我第一次批示作战,看来是大获全胜了吧。
这时,畴前面俄然又传来了几下灯语,象是被针刺了一下,我几近要跳起来,扭头道:“甄以宁!甄以宁!”
这条船上的兵士都是南征残部,有一个我还认得是当初前锋五营里的,我也曾带过。他们对战死疆场早有筹办,但是或许没人想过,经历千辛万苦逃回帝都,只这么几天,仍然会死在蛇人手里。
他摇点头道:“总要风俗的,统领,感谢你了,不过我还是住鄙人面吧。”
甄以宁承诺道:“是!”他伸手又猛挥了几下旗号。此时只见那艘破船上的兵士已约略退走了一半,经任吉的船又散到其他船上,先前阿谁小队官带着些人且战且走,但蛇人从舱中冲出的越来越多,现在船上几近是蛇人与帝国军兵士数量相称了,他们更是抵挡不住。冲到跳板边时,一个蛇人俄然猛地冲上来,一刀正砍近那小队官腿上,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甄以宁道:“统制,现在要把稳蛇人孤注一掷,四散反击。”
我在船边看着四周统统,甄以宁跑了过来,手里用一支细木棍插了块烤好的肉道:“统制,你如何不去?这块给你吧。”
曹闻道怔了怔,又大笑道:“楚将军,你公然不负龙锋双将之名。好,我姓曹的就把性命拜托给你。”他转头大声叫道:“前锋营的兄弟们,统制身先士卒,大伙儿也上吧,别给统制丢脸!”
或许现在东平守军正在浴血奋战,说不定我们一赶到城里顿时就要投入战役。我看了看四周,现在那些没有下船操桨的兵士都站在船面上,刀枪俱已备齐。我点了点头道:“传令下去,保持速率,不要乱了阵型。”
火堆收回“嘶”的一声,象是浇上的是油一样,火舌喷高了数尺。我嘶声道:“魂兮返来,永守亲族!”
必然是如许的。我只觉心头一阵发冷,脸也有点发白。这一个胜利,来得也实在太幸运了,如果不是王长青献策要我们先行,大队几天后才到,当时蛇人这个工事筑成了,那我们真的大抵连东平城也到不了。而蛇人一旦在这儿建起工事,那么从火线运到前钱的辎重也必将不能象现在一样安然到达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