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人见我的斧飞来,双手却俄然一下松开。我本用尽力拉着沈西平,这一下反倒让我向后一个踉跄。我正要用力将沈西平的尸身再拖过来,却见那蛇人一把抓住沈西平的盔甲,一刀砍下,竟将沈西平的头砍了下来。
路恭行痛苦地垂下头,道:“我不能。”
这一斧砍落,那蛇人也收回了一声奇特的叫声,一个又大又长的身躯直向后倒去。另一个蛇人正待反击,却有三四枝箭同时射上它的头,有两箭正中它的双眼,不等我再脱手,一枝长枪已刺入它的前胸。我只听得路恭行道:“楚将军,你没事吧?”
前锋一营的号兵吹起了冲锋号。前锋营的冲锋号是用一只大牛角特制的,吹起来降落浑厚,吹得好的话,声浪一波接一波,一波比一波高。此时一吹响,有点象一个焦雷在人群头顶转动,身后冲上来的中军收回的沉重喧哗的声音,也底子掩不住那一阵阵号角。
此时,我是手无寸铁。
由不得我胡思乱想,我刚砍死这个蛇人,一枝长枪从边上向我刺来。
那斥堠吓了一跳,道:“君侯,君侯,那些不是人,都是些妖怪啊!”蛇人!那是蛇人军!我几近顿时就有这个设法。我看了看站在第一营边的路恭行,他的脸上也有震惊之色。大抵他也在思疑那是一支蛇人军吧。祈烈他们也有点惊骇,只是他们总还不至于象我那么震惊。
武侯已派出很多斥堠兵,此时那些斥堠一个个轮番返来报讯。那军队在距城约摸二里外扎下阵营,全军大部持续进步。他们也打着灯号,黑夜中看不清,他们也没有派传令兵过来通报,而派畴昔的传令兵却如泥牛入海,再无动静。那么必定是仇敌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倒是那蛇人,用仅存的右手抓住了我的枪头。
看模样,那蛇人不会有甚么便宜。怪不得沈西平那么有信心,让田威去打阵。
我们大抵都有这个心机,几近尽数向那蛇人冲去。我和路恭行离得比来,路恭行在顿时,行进得反倒不便,倒是我,蛇人的打击多数被边上的龙鳞军和前锋营接去了,反而是头一个赶到沈西平尸身边上。
“为甚么?”
这时,已轮到我们下城了。我带着八十三个五营的弟兄下城,身后,已听不清沈西平说了些甚么。刚到城下,却瞥见边上黑压压地站了一片马队,也有五六百个的模样。领头的恰是田威。他一见我,还对我笑了笑,算是打号召。我此时一下明白沈西平的来意了了。沈西平有五百龙鳞铁骑,在右军中相称于武侯的前锋营,一贯被称作是帝国的锋芒之军。之前沈西平有甚么平乱之役,这支龙鳞军向来是他冲锋取胜的宝贝。此次安定共和军,一起大多是攻拔城池的战役,很少有野战,他这支龙鳞军几近没甚么用,功绩簿上,属于右军的也起码。此主要野战了,沈西平大抵要抢这个功绩。
是前锋营都来了!我心头一喜,正要说话,却见有个手里握着扫刀的蛇人拖着沈西平的尸身向后退去。
固然我已经预感,但真的面对一支蛇人军时,我还是震惊得几近没法喘气。路恭行说过,蛇人满万,便天下无敌。现在这支蛇人军何止万人,纵没有十万,也有两三万,莫非我们这趟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