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子还在空中大呼着,那触抄本是将他举在空中,此时已将他拉向水面,也不甚快,但这等看来更是毛骨悚然,玉清子此时也心知逃不脱了,剑已不知扔到了那里,他两手冒死抓着船边,破号角胸墙上,已长了很多蚬蛤藤壶之类,玉清子的手抓着每一个崛起,但他的力量和八爪龙比起来,自是微不敷道,毫无用处,他的一只手被划得鲜血淋淋,却还是不顾统统地抓着能抓着的东西。
在哪儿了?柳风舞俄然间才想起这个题目。他还记得那梢公说过罗盘坏了,只怕现在也没人晓得在哪儿。他看看四周,大海茫茫,细浪起伏,安静得象一张大大的桌布,破号角好像这桌布当中的一颗豆子。他道:“玉清真人必定晓得的。”
一个女子轻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柳风舞吃了一惊,猛地站起来。
破号角现在距岸只要两里多了,望畴昔,却都是些峭壁,没法登陆。沿岸寻了一段,总算找了个浪涛小一些的滩涂,但水不深,破号角到了六七百步外便没法前行。柳风舞命人放下划子,叫了八个兵士与他同业,加本身和宇安子,一行十人分乘两船向岸边驶去。
玉清子脸青了又白,见已出险,才长身站起来,此时又规复了雍容漂亮气度,大声道:“唐将军为救我,丧身于异兽,现在全船兵士当听柳统制号令,违令者斩!”
朱洗红道:“柳将军,我能在这儿坐坐么?”
这时,柳风舞只听宇安子气急废弛隧道:“你们要做甚么?”他转过甚,却见船面上唐开那一队里有十几个兵士手持刀枪,正走向玉清子。宇安子手舞长剑护在徒弟跟前,大声喝斥,却没人理他。
玉清子还抱着船头上的旗杆,这时才跳回到船面上,道:“柳将军,这就是八爪龙,我在旧书上见过这个,传闻最大的能把船一下拖入水中。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啊。”
三天?柳风舞吓了一跳,道:“有三天了?”
玉清子本攀在船头最前面的旗杆上,现在船头安静了些,他正跨过雕栏走上船面,这根触须扫畴当年,他那里闪得掉?他手里还握着一把长剑,剑光一闪,寒气四射,只是一眨眼间,剑光过处,那根触须上的骨刺尽皆削平。但他在船头上,比旁人站得高出一截,这触须他削不竭,已是躲无可躲,他一咬牙,人拔地而地,才离地数尺,忽觉两腿一紧,低头看时,那触手已象一根长绳一样死死缠住他的双脚。
玉清子正眼观鼻鼻观心肠坐着,一听这话,和宇安子极快地看了看,道:“柳将军,我今晚正想到岸上做一台大醮,拜祭一下海神。既然柳将军有此议,那就恰好。”
风暴终究畴昔了。他一阵欣喜,伸展了一下四肢,活动活动筋骨。这时,听得身后有个兵士道:“柳统制,你醒了。”
或许,那是上清丹鼎派和清虚吐纳派之间的争斗吧。连法统这等削发人之间的争斗也是这般血淋淋的,不消说朝中王公大臣之间的争斗了。柳风舞抬开端看着天空,天空仍然飘浮着朵朵白云,风暴过后,更如一块蓝色的薄冰一样晶莹剔透,一尘不染。他放平视野,又看了看朱洗红,这回她倒是稳稳地站着。
连玉清子也不晓得这儿是那里啊,那这张海图也无从绘起。柳风舞一阵茫然,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