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想了，这是战役。他摇了点头，对身边那副将道：“筹办好了么？”
想起格林童话里有一则寿命，很有几分冷隽之妙，说上帝给万物寿命时，都是三十年，驴子、狗和猴子都嫌多，因而各减去了十八年、十二年和十年，唯独人嫌三十年寿命太少，是以上帝把那三十年加到了人身上，因而人的头三十年是本身的，算是欢愉清闲，三十今后的十八年是驴子的光阴，糊口的重担压在肩上，换来的倒是拳打脚踢；然后的十二年是狗的，只能躲在墙角忿忿不高山低吼。生射中的最后十年是猴子的，傻头傻脑，糊里胡涂，成了孩子们玩弄、嘲笑的工具。这则故事混在一堆王子公主的童话中，如果小时候读到，必定会感觉无聊和好笑，信口雌黄说这也算甚么破故事。荣幸的是，第一次读到这故事时已经在大学里，感到的只是一阵失落。固然还在故事中人的光阴里，却已对将来感到怅惘。
此人的剑术竟是这些人中最高的！
毕炜大笑了两声，道：“五德营端的式微了，竟然还会说这等话。只要死毕炜，没有投降的毕将军。”
郑司楚这才明白，这张朋定是被点为敢兵士后临阵脱逃被抓返来的。他想出言为张朋讨情，但一见毕炜须发戟张的模样，已吓得不敢说话。毕炜大声喝道：“晚了！”他操起大刀，猛地一刀劈下。张朋还待挣扎，但这一刀如雷霆万钧，刀光一闪，张朋的头颅直飞起来，鲜血狂喷而出，尽洒在毕炜马前的战旗上。
到了方若水帐中，两人坐了下来。方若水颇嗜口腹之欲，帐中已架起了一个烤肉用的铁架子，一个亲兵正在把烧红的柴炭推平。方若水坐下来，先将一杯酒倒在炭上“嗤”一声，一道火光冒了起来。那柴炭本来就带着木香，夹着一股酒香，更是好闻。方若水取出腰刀，抓过边上一个剥了皮的羊头，剜下一片肉来搁在铁架子上细细翻烤，很快烤得熟了，他递给郑司楚道：“郑参谋，羊是吃草的，一张嘴日日在动，羊脸肉最有嚼头，你尝尝。”
平时他一呼之下，定会有一多量人围到四周。勇字营当年便以这一手冲锋陷阵，屡试不爽，常常将仇敌的步地冲个七零八落，敌手向来对曹闻道这类不依章法的恶战头痛之极，但此次一呼，围过来的却只要几十小我，反倒是一多量共和军冲过来，将方若水簇拥在当中，与曹闻道已隔开了很多。他吃了一惊，道：“别的人呢？”
天炉关的城门在方若水他杀式的打击中被炸开了。这个动静一下子传遍全军，统统人都喝彩起来，仿佛胜利已唾手可得。但郑司楚晓得，这只是打击的第一步到手，上面还会要有一场恶战。
一个五德营的兵士俄然惊叫起来。火线五六丈外的空中有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正在移过来。太大了，又是玄色的，隐没在暮色中，看上去只是个影子罢了。
这自是在岔开话题了。郑司楚心中略略有些愤怒，但方若水军衔官职比他高很多，他也不好逼问，割了块肉烤着，心中只在冷静地想着：“那楚帅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方若水也会吓成这模样。”
郑司楚点了点头，从顿时提起了白木枪。他右臂固然力量减弱了很多，但他的枪法仍然不是普通人所能抵挡的。他看着带领着士卒卷地而来的曹闻道，心中也不由骇然。善战如五德营者，只怕天下也绝无独一了。他转头道：“快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