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澜真君又走了两步,随即开口淡淡道:“你要我收你为徒?”
天澜真君脚步霍然顿住,身子站立半晌后,声音俄然降落了很多,道:“你还想要我这‘天’字道号?”
天澜真君面色还是淡淡的,看不出甚么喜怒哀乐来,只是安静地说了一句,道:“看来这妖孽的气力不弱。”
何毅赶紧又是站起谦谢,不过在这个时候他脸上的神采看起来仿佛还是有些不太天然,大抵是想到了他所做的事吧。
何毅叩首数下,道:“是。弟子自问资质、悟性在本门中也算上流,若蒙真君收录,定然日夜苦修,不敢有一丝一毫懒惰,毫不敢坏了分毫您的申明;除此以外,弟子此番前去迷乱之地追杀魔教特工,便是想为您一展所学,虽不敢妄自夸口纵横天下无敌手,但必然也不会令您绝望。”
※※※
“南边……”天澜真君口中微微念了一句,半晌后道,“莫非是往迷乱之地逃去的?”
卓贤笑着点头,道:“确是如此,千灯师兄品性高洁,我向来是非常佩服的。”
天澜真君沉默了半晌,道:“传闻昨晚昆吾城表里魔教妖人颇多,为何你恰好只存眷此人?”
天澜真君神采淡淡,仿佛对卓贤的阿谀话并无反应,反倒是沉吟半晌后,俄然像是想到了甚么一样,对卓贤道:“我记得前些日子白晨师兄还方才新收了一名关门弟子,是个十岁出头的女孩,天禀极高,名叫白莲的,现在倒是在那边?”
卓贤深深呼吸了一下,只感觉身子有些微冷,但口中还是恭恭敬敬隧道:“是,我明白了,弟子必然将她带返来。”
※※※
天澜真君目光微抬,倒是从何毅身上移开,望向了那厅堂门外,那一片暗中的夜色无边无边,仿佛是全部天下都是暗的,暗影无处不在。
何毅并没有抬开端,还是跪伏于地,头顶着冰冷的空中,道:“弟子妄言,恳请真君大发慈悲,洒落天恩,收何毅为座下弟子。”
他看得似有几分入迷,过了一会后才道:“吾乃真君,所收之徒也并非大家皆可。”
卓贤道:“你出来吧,天澜师叔正在内里。”
何毅道:“恰是如此,并且过后查证,那人竟是混入我昆仑门下的一个特工,平时是个杂役弟子,名叫陆尘的。”
天澜真君目光一闪,道:“此人竟如此奸刁?”
何毅道:“应当就是如此了。迷乱之地是天下最混乱之地,凶恶莫测,向来便有无数逃亡之徒、残暴恶人在走投无路时逃入此中,同时,那边也有很多魔教余孽,想必那贼子也是往那边去了。”
天澜真君向门外那边看了一眼,随即对卓贤点了点头,卓贤哈腰施礼,然后退了出去。走到门外后,公然看到何毅单独一人站在间隔门口外数尺之地,正耐烦地等待着。
天澜真君目光微凝,半晌后缓缓站起,双手负在背后,并没有斥责跪在地上不敢昂首的何毅,却也没有和颜悦色地叫他起来,只是沉默地在原地来回走了好几圈。
就在这突如其来的僵寒氛围将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时,长官上的天澜真君才开口突破了这里的安静,道:“闲月是你师兄,你不去看看他吗?”
何毅点头道:“恰是,我们随后追索此人,但其凶险狡猾,也不知怎地就逃出了昆吾城,一起上还伤了好几位本门弟子,现在按照最后传来的动静,此獠大抵是已经往南边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