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世人都望着冯明英笑,说她运气好。
因见她真把冯氏床上的床单和被子换了,将棉絮抱到太阳下晒,又命冯明英拿了木盆来浸泡,便道:“等会搓好了,我带妹子去村里洗。我们这里洗衣裳,都是往村里的泉水河洗的。那河水大,还清。”
大头媳妇正抱着林春走来,闻言噗嗤一声笑了。
世人便轰笑起来。
黄老爹等人目送亲家上了山道,才转头回村。
说着话,就见村庄那边过来黄老爹老两口和黄老二伉俪,提了两只草袋,硬搭上驴背,说是些山货,拿不脱手,让亲家别嫌弃。
放牛娃道:“等下你来我家。等我吃了饭就走。”
林家的孩子,按出世的季候起的名,现在秋、夏、春都有了,单少个冬。
一时吃完,黄老爹老两口和黄老二便告别。
“这山菌汤鲜!比那肉汤也不差了。”这是大舅冯兴发的声音。
林大头就道:“再来。一年也不见你们进山一趟。”
林秋生灵机一动,忙对娘道:“弟弟睡觉,叫夏生看着。雀儿都会干活了,他如何就不无能?”
隔壁就传来一声“吃过了。甚么时候走?”的回问。
正说着,院外村路上有放牛的娃儿返来,坐在牛背上,扬声朝林家喊道:“秋生,吃了饭没?吃了饭我们打猪草去!”
冯婆子便绕到床后,开了箱子拿出一沓灰色暗花的布料和一块红花布出去了。
冯明英便将杜鹃递给她。
冯氏便叫了黄诚恳进房,叮咛他上阁楼,把那保藏的风干栗子、榛子、核桃、干笋干野菜等弄下来装上。这些原是客岁攒下的,特地留着等娘家人来送月子礼,好让他们带归去。山里没别的东西,只能拿这些山货做情面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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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生听了迟疑,转头望了望村里,非常不舍。
公然,那小子见她吃了,当即转脸,也不消眼睛看,只凭着感受用嘴摸索到娘亲的乳|头,也用力吃起来,眼睛却瞄着杜鹃。
这是林家大儿子林秋生。大脑袋跟他爹非常相像。
冯明英没吱声。
这时,一个六七岁、大脑袋顶上扎了个冲天小辫、四周一圈短发的黑小子,背上背了个比他脊背还宽的竹篓子,跑到黄家院外,对屋里叫道:“娘,我打猪草去了。”
第二日朝晨,冯家婆媳又早夙起来,弄些饭食世人吃了。冯长顺等人便赶着两端毛驴,竹篓仍然装得满满的,踏上归程。
冯长顺笑答“我可不是想住几天!就是家里丢不开。”
大头媳妇进了堂屋,和外婆说了几句闲话,便坐在门后边,解开胸前衣衿,先把林春放正了位置,才对冯明英道:“妹子,把花儿给我喂奶。”
酬酢客气了一番,黄老爹等人又把再来玩的话几次叮咛,冯长顺也奉求他们照看闺女,然后两边才挥手道别。
冯长顺叹道:“太远了,路又难走。”
杜鹃几次想笑,但想着吃奶事大,才忍住了。
大头媳妇瞪喝道:“打甚么猪草?你就是想偷空玩。搁家里呆着,不准去!等会娘要下河洗衣裳,还要去园子里摘菜,返来烧饭,很多事。你跑了,谁照看夏生和春儿?”
大头媳妇不觉得这事跟她有关,也没想那么多,仍然跟洗被子的冯婆子闲话,说些往年年景、收成等过日子的话。
大头媳妇度其神采,又道:“如果妹子害臊,嫌村里人多,那我们就去村东边。那有一条小河,绕村外走的,叫坝河。水浅些,也好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