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娘子刹时黑了脸,不过很快有规复了安闲,感喟道:“六奶也想着能帮你家点,昨个跟你六爷提过了,不管咋说多少得给你家要点赔偿,不然你家那一大师子可咋办。”
里正娘子听了儿子的话,本来就要骂他不长眼胡说话的,却没想到被肖芸娘抢到前头去。这芸丫头自打跳河被救过来,人变得又机警又凶暴的。她就是怕她晓得了王家寨的人一个子儿都不筹算补偿,在家里头闹,才筹算先乱来一下她的。
肖芸娘拐着弯抹着角地哭了一下穷,而里正娘子则翻了下眼皮子,嘴角漫着笑道:“可不是,谁家日子都不好过。”
肖芸娘可不是山娘子,脾气软和性子脆弱,硬邦邦地回道:“我家面缸里没面了,水桶另有水,比及快饿死了,必然来六奶这边讨口吃的。”
肖留才的媳妇怕他再说错话,忙提了一壶热水,递给他道:“里头水没了吧?”
里正娘子这边笑着安抚肖芸娘母女道:“芸丫你别跟你哥普通见地,他说话都不过脑筋的。今个就在咱家用饭,杀的有鸡。”
肖芸娘看了眼她娘,木呆呆的,这会儿也不晓得在想甚么,拿着葵扇赶走了苍蝇,抿了抿唇道:“晓得哩。就是家里头面缸见了底,怕贪吃,肚子撑大了,家里没饭吃。”
“六奶你就是我亲奶,最晓得我家,最疼我家了。”肖芸娘好话不要钱地往外飚,只说得里正娘子抢了她手里的葵扇拍了下她脑门,才嘿嘿笑道,“我说的都是至心话。现在王家寨咋说?”
肖芸娘拍拍打打身上的灰尘,担忧本身这么一担搁到了里正家扑了空,小跑着往里正家奔去。
里正娘子闻言,打量了她一眼,顺着话问道:“咋个不舒畅了?你娘俩可得顾好本身,一家人都希冀着你娘俩呢。”
肖留才听了这话,立时不乐意了,冲肖芸娘低吼道:“你个小闺女家家的,在我家院子里跟谁这么说话呢?有大小么有?”
这位六奶奶有福不假,却也是个夺目无能之人。六奶奶让人出去了,又表示小儿媳给肖芸娘拿个凳子和吃的来。
肖芸娘拍蝇子的手,刹时拍在大腿上,望着一脸不欢畅的里正小儿子,似笑非笑隧道:“留才哥,这话啥意义?怕我娘俩在恁家用饭咋滴?还是嫌弃我家穷,连在你家多坐一会儿都不成了?”
肖芸娘家与里正家尚未出五服,论亲疏排辈分,她得叫里正一声六爷爷,叫里正娘子一声六奶奶。
里正娘子看着儿媳妇把盛小白瓜的盘子放在一边,又笑着让了让肖芸娘母女二人,见他们还是推拒,假装活力道:“看恁母女俩客气哩,都自家人客气啥客气?”
里正娘子觑了山娘子一眼,笑笑道:“你个小闺女家家的,探听恁多干啥。等有了信儿,还能不叫你家晓得?这会儿不是还在筹议着呢?”
肖芸娘看山娘子捂着嘴哭,也是希冀不上了,深呼吸下,冲里正娘子道:“六奶,您别活力,我刚才口气不好。说实话,我当小辈的,也不想顶撞您,叫人感觉咱肖家人都没大没小的。您就跟我说吧,王家寨的人咋筹算的?”
肖芸娘看了她娘一眼,接了里正儿媳递来的圆凳子却推拒了吃食儿,坐在她娘中间,又顺手接过里正娘子手里的葵扇,慢悠悠地扇着替两人赶着苍蝇蚊子。
肖芸娘假装没听到里正娘子不想多听她家的囧况的话,厚着脸皮问道:“六奶,王家寨的人咋说啊?总不能一个子儿都不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