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菡娘眼底止不住一酸,手底紧了紧,更用力的搂住二妹与幼弟。
听姐姐这么一说,不晓得姐姐内心在想甚么的方芝娘当即安了心,比同龄孩子肥胖很多的小身材蓦地放松下来,不自发的调剂了一下在大姐怀里的姿式,让本身更舒畅。
方菡娘脸上也暴露了穿越以来第一个至心实意的笑。
当她眼睛扫过某处暗黄色的东西时,眼睛一亮,有了!
厚重的棉被隔绝了北风,久违的暖和包裹住他们,一种绝处逢生的高兴从心底冒了出来,让方菡娘这个表面九岁,内心近三十的刚节女人也忍住不住泪盈于眶。
方菡娘随口扯了个说法,低声安抚道:“佛祖向来慈悲为怀,定不肯眼看我们被冻死。现在只是借了借供奉,等咱畴昔这难关,到时候多多贡献佛祖就行了,佛祖定然不会见怪的。”
先前几刻,她穿到这片汗青上并没有记录的当代时空时,两个孩子正在北风中一边颤栗一边围着她这身子哭,声音又哑又颤的喊着“大姐不要丢下我们”,饶是自夸铁石心肠的她,也不由心中酸涩。
方明淮还小,没甚么对神佛的信奉,只晓得大姐这一抽身走开,北风直灌,咧嘴就要哭。方芝娘倒是春秋大些了,晓得畏敬,见状便吓了一大跳。
饶这九岁的方菡娘身子里装的只是一个穿越来的芯子,与这两个小小孩童并无甚么干系,现在也忍不住非常心伤,要骂一声这贼老天!
乡间对佛极虔,这庙固然已式微,但多年前也曾香火畅旺过,神龛下铺着的黄麻布当初用的也是极丰富的布料,虽粗旧,但是极耐脏耐寒,现在一上身,与方才的天寒地冻,当即好了很多。
更何况,她身边另有不幸的弟弟mm,他们还那么小。
凄冷的北风带着刀口般的锋利卷向大地,天阴的仿佛要坠下来。
而等她消化了脑海中因发热而逝的前身遗留下的几分影象残片,连猜带蒙的体味了她们眼下的景况后,更是一股郁气集结于胸,憋得难受!
“大姐……好冷啊。”年仅四岁的方明淮神采乌黑,有气有力哭喊着,白气顺着话从发青的口里冒出,小小的孩童神采与那白气差不得哪去,看得方菡娘一阵心伤。
这么冷的天,这么小的孩子!亲奶奶!
车祸归天导致穿越的方菡,因着眼下的境遇,仇恨于那些所谓亲人的狠心,怜悯于二妹小弟的幼弱,带着一股不甘心的气,很快将本身代入了方菡娘的角色。
姐弟三人,裹着一床又脏又旧的黄麻布,用相互的体温相互取暖。
内心却在想,要不是没火,地上又潮湿,引不了火,她直接就将那破木头神像给当柴烧了……
从影象碎片中得知,这是方家本族的堂叔,是三爷爷家的小儿子,向来待她们姐弟三人不错。
可这――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方长庆听这小小的侄女口谈存亡,又见另两个更小的侄女侄子一脸遮不住的欣喜的看着他,心中顿时酸涩的无以复加。这个向来坚毅的庄稼男人忍不住背过身去用粗糙的手背抹了一把泪,再回过身来,看着孩子青白的小脸,手忙脚乱的解开承担:“这是六叔从家走时你六婶儿给你们清算的茹娘的旧衣服,你们先穿上,叔带你们回家,回家啊。”
方菡娘忍不住心底一声嘲笑。
方明淮欣喜的“啊”了一声,到底是小孩子,当即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