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堪呢?”刘乾兴冷冷道。“矫诏的罪恶也能够上杀头吧?”
屋子里的氛围突然凝集,刘乾兴像被一闷棍打中脑门,懵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神采有些惨白地点点头,道:“看来之前我想岔了,想岔了……”
“不能投朱家!”刘阿生沉声道,“阿爹,你莫非没有听人提起过朱济世是朱明以后?”
老头子仿佛很活力。
“谁让咱老刘家树大招风啊!”
“阿爹,矫诏就矫诏吧!只要除了朱济世,兰芳就是我们的天下,朝廷底子鞭长莫及。”刘阿亮道。
“可这是……矫诏吧?”刘乾兴有些游移隧道。
“阿爹,我看阿亮并不是没有事理的,我们必必要有个定夺。”
“亮明招牌吧!”刘阿兴道,“此次是朝廷要对于姓朱的,不是我们刘家和朱济世过不去,以是我们得打出朝廷的招牌,对外宣称朱济世是逆明反贼,要夺了西婆罗洲做反清复明的基地,我们刘家是奉旨剿贼!西婆罗洲这里的华人大部分还是心向大清,到时候必然会站在我们一边的!”
“阿爹,现在必必要有个定夺了!”刘阿生的语气既冷又锐,还带着几分杀气。
刘乾兴如此感慨着,当然,此时的刘家三父子做梦也不会想到,真正要对于朱济世的不是北都城的道光天子,而仅仅是一个正四品的粤海关监督……
阿爹,我们必然要在新当之战前站好队,要么投朱济世,要么就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不然朱济世一旦得胜,西婆罗洲就真没有我们刘家的安身之地了!”
刘阿亮抬高声音道:“当然和姓朱的对着干!阿爹,不如以兰芳公司甲太的名义下帖子把姓朱的诓来东方律,摆个鸿门宴,定叫他有来无回!”
“阿生,你的意义是投了朱家?”刘乾兴吸了口气,不大甘心肠问。
“好!”刘乾兴猛地一拍软塌,身子就坐直了,一张尽是烟容的瘦脸上竟也暴露了几分精气神儿。“阿生,就依你所言!把兰芳团练使的牌子挂起来,宣布兰芳已经是大清属地,再着王师爷草拟讨贼布告和募兵布告,然后张贴到兰芳各地,着人拿着我的帖子去请兰芳各大族的首级到东方律共议奉清讨明的大事!”
屋子里沉默了好一阵,然后响起了刘乾兴的大声喝斥。
刘阿生冷哼一声,“我们如果败了,朱济世可就在南洋做大了,到时候朝廷必然需求我们如许熟谙南洋内幕又和朱济世是死敌的臣子效力,我们还怕没有高官厚禄?矫诏之罪底子不是个事儿。”
“阿爹,只要这个别例!”刘阿生道,“我们矫诏自封兰芳团练使,指朱济世为逆明反贼,如许兰芳几个大族必然会和他划清边界,有了朝廷这面大旗我们也轻易调集人马。只要我们同万那、汶莱两苏丹联手,还是有几成胜算的!”
“阿亮……”
这话也不错,现在已经不是大清朝的乱世了,朝廷的节制力降落的很短长,特别是在南边地区,洪门已经生长到了众多的境地,在各大中都会内里,几近每个行业、每个角落都有洪门弟子的身影。如果说甚么处所是洪门渗入不出来的,大抵只要旗人堆积的“满城”了,乃至连绿营兵丁和衙门差役内里,都有很多洪门兄弟。在这类社会背景之下,冒称朱明以后底子就不是甚么大事儿,只要不扯旗造反,官府普通也懒得过问,并且洪门后辈也不会因为谁自称是朱明以后就纳头便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