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听了，回家。”
“淮安那边如何你我没法节制，只消做好分内之责就是。我在平城当政三年，若还是无才气将这些人绳之以法，倒是愧对百姓殷期了。”
靖宁沉吟半晌，立起家来便往外走，青芝迷惑，只好拂了拂袖快步跟上她。
“但是爹，你可有想过，芜河水患的汗青。”
一人谈笑，惹得旁几位也都掩嘴偷笑了起来。靖宁晓得她们曲解，也不焦急回嘴，只又反复了一遍问，“可有说是何时解缆？”
薛毅苦笑着摆摆手，“老弊端了，自十三年前你娘小产走后，我便落下这病，心疾而至。底下人也没说错，确切是好了很多，之前总咳出血，比来几天倒未曾再有。”他溢出笑来，“许是看到我们家宁儿苦了十六年关于好转，还变得如此聪明，表情大好罢。”
薛毅寂然，“宁儿说得有些事理，莫非……”
靖宁担忧，忙畴昔为他抚背，“不是说好很多了，如何还咳得这么短长？”
“是这个事理。”有人轻叹，“想想罢了，天家太子，龙章凤姿般的惊秀士物，那里是我们这些浅显的家属能攀附得上的。”
……
“回蜜斯话，大人在府衙中，并未分开。”
薛毅深深地看着地上石砖，沉默半晌后沉声，“我晓得，你先下去吧。”
靖宁游移，“爹可有传闻太子殿下要前去江州治水患一事？”
靖宁不疾不徐道，“江州芜河，比之江南河区已算是少灾，即便本年突发状况，四万官亭、民舍废弛，但相较于大齐积年来的严峻水患，此次也只排的上中等罢了。百姓发急是因为少有碰到，但对朝廷来讲，无数次的治水经历摆在那边，国库丰盈，江州知府又是廉政不阿的清官。按如此想，是否太子往江州去便有些许小题大做了？”
薛毅一震，细细揣摩着这段话，不由得后颈微凉，平城这三年来在他的统领下，并吞民田的事已经有了极大的改良。但正如宁儿所说，城中不免有高门权势之人，他从二品郡公贬到此地当任知州，与那些人相斗实在心不足而力不敷，是以这题目毕竟是没法根治。
“恩，关于这些犯事者，我近些年来汇集的证据也充足了，明日让孙都监带人将他们先行扣押，后做审判。重视着些，咳咳咳……别让人给……咳咳……给跑了。”
叹一口气，“这件事忙完，大人好好歇息几天，莫再这般劳累。蜜斯她……还得倚靠大人。”
执卫带她出来，薛父听到通报不免惊奇，放下公文走下案阶，靖宁也恰好排闼出去。
夜里，层层浮云半遮凉月，广宽的天涯延伸开去，蓝铁色和玄色衬着而成，仿佛浓稠的墨砚。木板小道上的油纸灯收回幽篁的亮光，在模糊如有的几道蝉鸣中，显得这夜更是通俗幽凉。
疏浅的脚步声，房门合上，昏黄的油灯轻闪，映着一室光辉。案桌后的男人渐渐摊开手心，入眼便是满绢的殷红。
薛安恭敬接过，犹疑道，“大人，这两人背景不是普通，劾求他们的罪恶，也不知会不会被上面的人强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