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姐姐，好久未曾见你了。”
说罢悄悄从宁无愠怀里挣开，道：“我去歇一会儿，公羊先生赶路太焦急了些。”
云婉扬并没有坐多久便归去了，方诺还想了想周处古这个通房丫环的事情，明显瞧着是个极尊学重道的人，乃至会有些陈腐，不过转眼也想通了，这圣贤书里只说了夫为妻纲，在周处古心中，这怕是理所该当之事了。
固然公羊歿对他并没有甚么好神采，但他也不甚在乎，又将方诺扶上马车，叮咛道：“如果有事便传信。”
“走之前我娘还叮咛让好生感谢李晏。我说他喜好绣品，我娘便将她绣的一副美人图让我带了过来。”
晓得该好生谢过李晏，宁无愠自是应下。
这会儿方诺满脑筋都是四个大字：谨遵医嘱。忙领着公羊歿出来，又问府上的下人：“我爹娘呢？”
方诺想着方致行商这么久，应是也听过公羊先生的名声，没想到公羊歿却道：“你带我出来就是，何必他们出来相迎。”
宁无愠瞧她无悲无喜的模样，伸手想将人揽在怀里，抬了抬胳膊，却又放了下去。
云婉扬垂眸，她晓得方诺娘家在郴州，这出嫁女还是要将夫产业作自家的，哪有口口声声回家的事理？
“可不是，诺诺你把我的活计都抢走了！”
那药童忙上前将脉枕取出来放好，方致将手放下去，王氏紧紧抓着方诺的手腕，眼都不眨地盯着两人。
方致倒是看得开：“能让公羊先生瞧一瞧还多得一年，我也算是甘心了。”
“该干吗干吗，阎王爷还不焦急收你。”
“是么，那可要好生跟人家伸谢。”
“也说只剩几年风景了，详细多久也没流露。”
方诺也是心跳在喉咙眼上，仿佛在等着公羊歿下圣旨普通。
公羊歿打量了方致一番，也没言语，抬脚往屋里去，方家三人跟在前面，王氏小声问女儿：“诺诺，你怎地寻到公羊先生的？”
“晓得，”方诺笑：“绿野留下做饭浆洗，就是怕你一小我不幸巴巴的。”
这才走一个多月，门房便又见到姑奶奶返来了。忙迎上去：“姑奶奶安。”
“要起么？”
“这签契的时候是如何讲的我也忘了，倒是不知行不可，等无愠返来问清楚了便奉告你。”方诺确切不记得了，契书当时是宁无愠签的，要不要转给云婉扬也要筹议，毕竟万一还要再用呢？
“是非都是几十年，我也逃不过一个歿字。”公羊歿摆手道：“你这病，调度好了也不会多难捱，体虚些罢了，跟凡人无异，该做甚么做甚么，难不成现在就想等死？”
“方姐姐，年底的时候便是分娩的时候，我这身子不好，大夫说不能随便挪动，就想还先住在书院四周，不过我们现下租的处所太小了些，你和宁公子不是本年年内便要进京，到时候能不能将这院子转租给我们？”
方诺笑：“爹，您另有私房钱么？”
“当初晓得抱病的时候，我是吓得腿软，想着诺诺还未嫁人，方慎又是个小毛孩子，我如果不在了，这妻儿可如何办，现在，我闺女本领强过多少男人？有甚么好担忧的！”
方诺有些吃惊，明摆着是个通房丫头之类的角色，可瞧云婉扬，却捧着肚子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只能说道：“有人照顾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