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那件樱草色的襦裙来。”
宁无愠还未睡,方诺有些不美意义:“还没有,如何不睡?”
宁无愠听罢,沉默了一瞬,道:“此次便都寄畴昔。”
宁无愠瞧着,心下有些不悦,每次提及李晏,方诺面上的赏识不作讳饰,垂首在她胸前锁骨上允了一下,才道:“他不喜宦海勾心斗角,说回书院教书都风趣很多。”
青杏笑:“怕甚么, 打趣话。”姨娘算甚么主子, 更何况她这个姨娘驰名无实。
方诺自是看到那镯子了,青杏遮讳饰掩,倒让人更往她手腕上去瞧,也猜得出她的心机,不管有没有来正院夸耀的设法,那么喜好宁无愠的女子,得了他给的镯子,自是要不时候刻戴着的。
青杏天然晓得他说甚么,抚了抚衣袖,道:“是秀坊送来的上好的衣料,夫人对妾身极好。”
被这般体贴了一句,青杏忙道:“谢老爷挂怀。”施礼之间手上的镯子露了出来,跟在前面送宁无愠出门的绛霄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是主子,宁府治下又严,春知吓了一跳, 忙跪下说道:“姨娘那里的话, 服侍姨娘是奴婢的福分。”
青杏坐在窗前, 一双鹿子眼动也不动,服侍的小丫环名唤春知,上了茶来, 这才见她将葱段般的纤指放在面前,细细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服侍我倒委曲你。”
“郑氏身上的料子看着很好,你也是费了心机。”
先前说到手札,宁无愠都未曾让她写过,此次竟然应下,方诺欢畅得很,也不管宁无愠,道:“我先去书房,你睡就好。”
“你写便是。”
宁无愠看着笔下未干的墨迹,半晌未动,竟生出了几分欣然,他晓得方诺让青杏每日去点卯的时候,另有些难以名状的愉悦,就算是方诺真的用别的体例整治青杏他也不介怀,起码晓得她还不喜有侧室存在。
忙上前施礼,宁无愠先前在正院从未跟青杏说过话,本日却看了她一眼,道:“这么早,穿得还是薄弱了些。”
方诺起家以后,见过青杏,也晓得昨日宁无愠让她去了前院书房,本日见到,瞧得出青杏心下有多欢乐。
方诺低声说了一句:“想给他写信畴昔。”
宁无愠不言,瞧着她去换衣净面,上了床却又拉着方诺一番云雨,大半夜还要折腾,她有些懒,可身上此人却精力奕奕,等缓过来,方诺固然累得紧,却也不动,宁无愠揉了揉她长发,道:“李晏去官回籍,说过两日要上门拜访。”
青杏坐在灯下,瞧着远山送过来的一对玉镯,水头很好,衬到手腕皓白如玉,痴痴瞧着竟舍不得摘下,再回想本日宁无愠同她说话的神态,虽比不得在夫人面前神采暖和,但她不过是个妾室,将手放在胸前,玉镯贴着胸口只感觉熨帖万分。
宁无愠时不时会让青杏去前院书房,赏些东西下来,加上方诺并不难堪她,日子在府中也不算难过。
想了想将衣袖拢了拢,镯子藏在内里,道:“就这般好了。”
青杏受宠若惊,抬眸看向宁无愠,只觉从他脸上瞧出了几分暖和体贴,开口声音都有些颤:“多谢老爷。”
宁无愠在书房,提笔写字,青杏出来以后施礼问安,见没有说话,便大着胆量上前研墨。倒是没有被叱责,青杏心下暗喜,却也不敢乱看,就这般站着,十指翠绿分外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