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将门曹氏之人？”罗开先再问。
他赏识面前这壮汉不假，心下默许领受这批人也不假，但是这壮汉的花胳膊却有能够预示着不受拘束的脾气，他罗或人的军中可容不了不守端方的存在。以是，如果这壮汉答得不对，结局是他会领受这批“花胳膊”，却不会把他们安设在正规军中。
这李开越说越冲动，后话更是有些近似诘问了。一旁的石勒晓得自家胡乱行动泄了主将机锋，非常干脆的肃立一旁装起了木鸡。
李开洒然一笑，咧着嘴回道：“卫郎君莫看俺粗鄙，俺耳目聪明得很，数月前就听人讲，灵州人远从万里而归，人马中老幼俱全你家能带无用之人远行万里而不弃，俺若入军以后命有不待，家中老娘季子又有何忧？”
罗开先那会答应旁人胡乱发言？自是挥挥手让他闭嘴。
罗开先心中大为对劲，奋发之下问出了最后一道题目，“我灵州军纪森严，远非禁军节律可比。每日都有作训，行走坐卧均有必然之规，稍有冒犯，便有惩戒，你等能接受乎？”
长得细弱却怯懦如鼠的人物并不鲜见，纵使这李开给人观感不错，丑话却需求问在头里，这倒是应有之义。
说罢，这本该开朗大笑的细弱男人竟是满脸凄苦之色。
“非是曹氏将门，而是读书人出身，讳名曹操纵2，曾是天子身边一荫补官，现为中书舍人。”李开开口便答，显是对这曹操纵非常熟谙。
注：1撞天颜，指面见天子。是这个期间比较隐晦的说法，同时也代表尊敬。罗开先如此说话，自是为了照顾身边宋人的了解才气。
罗开先确切动了爱才之心，却不会仅仅因为一番话，就表示出一副求贤若渴的火急，纹风不动的盯着这李开看了几眼，又远眺察看了一下被关在木栅栏以后的一众宋军，才安闲不迫地问道：“你等此战虽败，却并无怯战之罪，某家不信你那步军统领能够一手遮天，统领之上该是另有主官，再向上至宋庭枢密院，岂会任由部下妄为？再者若真想求个真真，宋庭另有登闻鼓院，你等去撞天颜1，宋帝岂会不予你等一个公道？”
2曹操纵，生年不详，死于公元1029年，字用之，赵州宁晋人，北宋真宗期间提拔上来的大臣，因宋朝的特别政局，也算是出将入相。其父曹谏，乃明经科进士，曾因文事官至右补阙，后又因通武事官至崇仪使。曹操纵本人并非科举入朝，而是走荫补路子在皇宫行走，后因檀渊事件入了真宗赵恒的眼，得以重用，在1014年竟官至枢密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尚书右仆射。不过他的结局不如何样，因妻不贤子不孝而获咎了章献皇太后刘娥（本书前文提到过的杨景宗的堂姐），屡受贬谪，脾气刚烈他杀而死。
“卫郎君？”李开懵懂地嘀咕了一句，随即猜到这必定是灵州方的统帅人物，他不敢踌躇，冲着罗开先抱拳施礼道：“见过卫郎君，俺李开恰是花胳膊，不但俺是，俺部下诸位兄弟有半数同是花胳膊。”
李开喃喃回道：“天下那边不成去？俺又能去那里？不瞒郎君，雄州军现在已然四分五裂，去岁天子与契丹蛮人媾和以后，便大肆减少军顶用物，俺们如果回了雄州，便是进了樊笼，再无出头之日”
听到不是将门曹家的人，罗开先对李开的话也是在心中记着罢了，他的存眷点更是侧重面前此人，“嗯，曹操纵此人不必再提，倒是你既然对汴京宦海如此熟谙，怎会找不到门路？我灵州偏僻苦寒又常与胡人纠葛，弃安闲之地投偏僻之乡，岂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