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等杨格坐在冯义和身边以后,说道:“出洋考查名单,除少了荣禄一人以外,一个没改。明日午后陛辞出京,乘火车到大沽口登德国商船巴登巴姆号出洋,武备书院德文武备生和第1、第二军选拨留德军官随行。帝后议定,以恭亲王以辅政亲王的名义暂领内阁首辅大臣之职,以昆冈为东阁大学士,以荣禄为协办大学士,内阁其他人事稳定。”
李鸿章在内阁办差到傍晚时分方才出宫回到贤能寺西跨院,杨格、冯义和、周馥、杨宗瀚等幕僚们早已备好送行酒宴,一个个面色沉凝地向即将以七旬高龄远渡重洋的恩相问安。
“编练禁卫军一事,受阻于军器不敷,采办军器受阻于户部无钱。哀家看啊,禁卫军必须编练,必须从快编练,不然,京营八旗迟早得被关外旗军挤出都城去!你们筹算各自为禁卫军采办军器一事捐输报效多少?说个数吧!”
慈禧不耐烦的挥手止住一帮子酒囊饭袋的哀嚎,茂发禄说道:“荣禄啊,你就筹办入阁办差吧!先帝留给载淳的同道堂印,也该交给载了。”
养心殿的东暖阁上,慈禧的神采仿佛比用了几百年的锅根柢还黑三分,阴鸷的目光在跪了满地的王公大臣们身上扫过来,又扫畴昔,每扫睃一次,心中的怨气、肝火、恨意就增加一分。
荣禄急步进阁,超出世人行到最前面,“啪啪”两声甩着马蹄袖跪地问安:“主子荣禄叩望老佛爷吉利!”
李鸿章这一番话说下来,世人纷繁明白过来,洋务改革派在内阁不占上风又如何?天子攥着同道堂印把子,那几个后党又有恭王、帝师和李鸿藻看着,能掀起多大的浪头来?看看,军权、事权全都被北洋抓在手里了!
“启禀老佛爷,王公重臣出洋考查势在必行,已经无可逆转。主子觉得,现在不是就此负气之时,而招考虑王公重臣出洋以后朝局的安排,天子要同道堂印,主子觉得・觉得¨.”一咬牙,一狠心,荣禄道:“能够给。”
荣禄深思了一阵,回道:“主子保举一人,乃满洲镶白旗人富尔察.铁良・在步军统领衙门参佐军机多年,又熟谙财务经济,其能堪为户部侍郎。”
现在,决定把同道堂印交给光绪天子・意味着老佛爷此后再也不可反对上谕,或者超出天子向朝廷和各地督抚发懿旨了,也就是说懿旨的有效范围急剧的缩小到皇城以内,仅限于办理宫中的事儿了。那么,以交出同道堂印调换后党在内阁与帝党的力量均衡,就是以退为进的独一体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