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暗淡,夜幕如初。不远处的四爷府上,四贝勒胤禎正借着微小的烛光虔心与黄粱法师礼佛。本日傍晚黄粱法师来城里给一大户人家做法事,邻近晚餐工夫,黄粱来四爷府上讨吃的,胤禎自是好酒好菜号召这位聪明无双的酒肉和尚。用过晚膳,两人兴趣勃勃的辩论起佛法,说到出色之处,竟浑然忘了时候。
“妹子,你听哥给你说。哥晓得你对十三阿哥成心,但十三阿哥是皇子,岂是我们这类身份能攀附上的?即便十三爷对你也有情,他能光亮正大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吗?十三爷现在已是弱冠之年,本年不纳福晋,来岁也会奉旨大婚。妹子你想啊,十三爷结婚以后,你该如何办,莫非要十三爷在府外购置处园子,藏你一辈子吗?你要一辈子做他见不得光的恋人吗?”洛奇风说出了他最为担忧的顾虑,采薇悄悄听着,一声不出只是止不住的抹泪。
“你快去十三爷那儿,就说我府上新进了一瓶好酒,请他速来咀嚼。”胤禎叮咛完,目送阿楚辉拜别。桌上孤灯忽闪了一下,胤禎神采变得更加阴冷了一些。
阿楚辉走后,胤禎思考半晌,拧紧眉头扣问黄粱法师:“大师如何对待此事?”
一想到方才在八爷府上顶不住引诱出售了胤祥,洛奇风现在心如刀绞,但比起店铺的买卖、家属的光荣、小妹的婚嫁,洛奇风又感觉这桩买卖做得值。他瞳孔漫无核心的盯着路面,内心不竭祈求八爷只是以一件事操纵本身,待到统统畴昔,本身还能回到本来的位置,还能想方设法弥补明天给胤祥兄弟带来的伤害。又或者,八爷和胤祥打断骨头连着筋,有朝一日两兄弟一笑泯了恩仇,本身也能落个两不获咎。只是洛奇风叱咤阛阓一世贤明,却在此时现在被好处蒙蔽了眼睛,他健忘了那句传世名言,望穿千古树藤,哭红满山杜鹃,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
两人意兴正浓,府上的管家阿楚辉拍门,胤禎有些不乐意,又感觉一贯守端方的管家许是有急事,这才阴沉着脸让他进了门。
“哦?十三爷晓得吗?”胤禎孔殷的问。
采薇分开后,洛奇风只感受身材被掏空了,脑袋疼痛欲裂嗡嗡作想,他攥起拳头狠狠砸了几下太阳穴,表情沉闷得更加短长。他像疯了普通抡起手掌将客堂里的桌椅板凳茶壶茶杯砸了个稀烂,双手滴滴答答流着血,洛奇风完整没了力量,嚯的一下瘫倒在了地上。双眼迷离的看着天花板,眼泪顺着洛奇风的侧脸止不住往下贱。昔日七尺男儿双手抱住脑袋哭着在地上打滚,一群下人愣愣的看着,谁都不敢靠近一步。
恍恍忽惚回到铺子里,洛奇风排闼出来,见屋里没有亮灯,妹子采薇正藏在黑暗中单独饮泣。看到哥哥返来了,采薇赶快用丝帕擦干眼泪,故作常态迎了出来。
“自古女子婚嫁乃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你我父母走得早,我身为你的大哥,必须给你做这个主。你与马公子的婚约我已承诺了八贝勒,容不得你反对,不日马公子就来府上提亲,你还是好好清算表情,筹办嫁人吧!”洛奇风说完,别过甚不再看已经哭成泪人的洛采薇,采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肥大的身材狠恶颤抖着,早已没了说话的力量。
“这主子就不晓得了。”阿楚辉照实说到,胤禎从怀里取出张银票打赏阿楚辉,并再三叮咛明天看到的事不要再往别传,这才让管家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