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铁暗忖在这里窝到天亮，米缸里的两女说不定就死了。疯婆子倒也罢，夷女本身受了重伤，还想着救他，要死了不免心中难受。他点头道：“城里再没有信赖的......袁大在城外院子里，他也下不得地……”
张二娃去摸一圈，回道：“有脉搏，一个冷一个热，都发着高烧。只是……这血也太……太吓人了，怕活不久……”
疯女双脚一踏，纵身飞扑，带着一股劲风囊括。宋铁惨哼一声，欲闭目待死，恍然瞥见她于半空喷洒一蓬血雾，胸口一痛，背后悬空，已被疯女撞个满怀，突破了墙板，直落落摔在花厅外院。
“袁大......”
“唉，是铁子？咋有血了？快，你熬的鱼汤还剩有？给你铁哥暖过来。”
“给老子起来！”
“哥，外间几条巷子好多人，乡勇也进了城，产生了啥事？”
强挣着眼瞧去，哪想到竟然是那名早已不见踪迹的夷女！
宋铁颤着腿想去开门，却见倒下的西夏鸨儿又挣扎起来，他浑身一软，再不敢挪半步。西夏鸨儿瞪着血目，艰巨立定，眸子子缓缓转到他身上。抽袖擦血的当儿，木门轰然撞破，三个大汉突见个血人杵着，唬得是直抽寒气，不及多想下冲出去就要去扶她。西夏鸨儿突然回身，劈脸一掌，斜斜砍进面前大汉的肩膀，“啊呀！”大汉惨叫一声，偏头倒毙。另两个惊得是魂飞魄散，立时转头夺路，却迟了，被西夏鸨儿垫一脚抢近身形，“呼呼”的两掌劈去，惨哼声起，“嘭嘭”砸烂雕花的边栏，两大汉翻滚着尸身摔下楼去。
远远的火把扯动，一片快靴急踏的响声传来。宋铁想呼救，声音丝丝哑哑，力量也越来越小。夷女醒了来，沉沉地喝一声，把个双眼瞪圆，拦腰把两人抱起，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又咬紧牙关，再站起来。
“是铁哥！浑身的血，晕畴昔了，娘你别起来，怕受寒！”
“有一条隧道……”
夷女憋住一口气，再把二人抱起，跌撞几步来到门前，看向宋铁。
夷女单手抚胸，模样痛苦，道：“如何？”
“嗯？”
夷女苦笑一声，道：“我也本身难保！她……是谁？”
疯女摇摆两下，单手把住门框边沿，倏然转头。
宋铁惶恐欲绝，一步步背身挪去，退得几步，却撞上床后的墙板，心道：此番死也！
“哥，袁大还下不了床，起初捕鱼返来，给你送鱼去，才晓得他被抓进衙门挨了打。他娘的袁大一张破嘴早该给他撕扯烂，害你费银子。哥，你是不是要人？我去给你叫人来。”
“不知。姜二郎的院子里，一向通往西城外青衣江边上。”
“平话的陆老头，咦，他们不在？”
“是你！”黑影半跪起家，衰弱地惊奇一句，也是浑身的血，不住滴在宋铁脸上。
宋铁想说甚么，当真是开不得口，瞧着张二娃寻出房门，大娘在床上躺着，眼睛也看不见地上。他别扭得难受，蹭着腿蹭到干草垛边上，才好过了点。
房内一盏油灯，昏照着一垛干草、一个大米缸和一张小床，床上躺着一个皱巴巴的妇人。
那些姐儿客人，那还不知出了大事，一个个不及穿衣提裤，胡乱扯过衣衫，捂屌遮臀，哭爹喊娘地朝大街上跑。
“噗”，腹背狂震下，宋铁血气急涌，喉口喷张，吐出一把鲜血来。待要挣扎，被不知死活的疯女压得转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