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鸣闻言不觉惭愧的看着詹姑,詹姑见状悄悄拍拍她的手背,柔声说道:“鸣鸣蜜斯,只要你无事,其他都无妨——我与英儿晓得你的担忧,不过这些日子英儿一向派人在城中刺探,城中并无韩渊郑季的人。为安妥起见,昨夜英儿也未去找你,只派了人守在你入住的堆栈;本日也是你住出去后,才安排人去叫你过来。如此折腾后还是未有韩渊郑季的人出来,可见商邑确是无虞了。”
拍门的是一年青伴计,见喜鸣开门后,伴计转头往四周张望一圈,再次确认周边无人后,也不说话只径直从喜鸣身边闪进客房,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喜鸣走到门口就瞥见撑着拐杖正颤巍巍往外走的詹姑,她忍不住鼻子一酸低低喊了一声,“詹姑……”喊完后,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老夫人,鸣鸣蜜斯一起辛苦,不如让蜜斯坐下饮碗凉茶再说。”唐伯见两人只顾抹泪,笑着在边上号召道:“鸣鸣蜜斯,你不知这些日子老夫人日夜担忧,公子也日日派人到城门口守望,昨日好不轻易盼到蜜斯,成果蜜斯先到别处去住了一宿。”
喜鸣到商邑已是日暮时分,她跟着还是络绎不断的行人车马进城后并未急着去詹英所说的柳是堆栈,反倒先在商邑最热烈的主街找了家人多的堆栈住了一宿。喜鸣想的是,这一夜如果无事,明日再去柳是堆栈起码放心很多。
商邑自成为商贸多数以后,雍国国府为便于城中的商旅来往与财贿畅通,上百年来再未封闭过城门,城门口也只要郡尉府几个兵士保持次序,这在中原各大城中可谓独此一家。
大河道到束薪河谷分出一条支流,世人称之为渭水。渭水沿着郑国与王畿边疆一向流进雍国,在雍国与王畿荆国三地交汇处冲积出一处平原,世人称之为渭程度原,商邑就处在这渭程度原上。
喜鸣在渔福镇与高穆歙等人分离后即一起往商邑赶去。有了渔福镇的前车之鉴,这一起上喜鸣尽量避开人多之处,也不在路上逗留,七月十三日,高穆歙等人在凤歧朝堂上的口舌之争越演越烈时,喜鸣终究一起无事的赶到了商邑。
喜鸣跟着带客伴计绕过影壁后看到一座宽广的天井。天井里方砖铺地,林木碧绿。日光透过林木班驳的洒在方砖上,更显无人的天井喧闹恼人。
带客伴计将喜鸣安设在东面二楼的一间上房后就分开了,喜鸣关好房门正想要翻开行李,内里俄然传来两声轻微的叩门声。
喜鸣沉着地看着伴计连续串行事,此处要不是詹英大哥的堆栈,她早已对这伴计不客气了。
如此过了上百年,商邑终生长成天下最大的商贸城池,也成了雍国第一大城。其城池范围、来往人丁、畅通财贿皆非雍国都城旴呇可比,也非中原另几座大城凤歧、溢城、辽歌、少方、茝阳可比。
柳是堆栈坐落在商邑一条温馨的小街上,三开间大门敞开,劈面一道影壁遮住了门外视野,门口立了一名洁净利落的伴计号召客人。
詹英曾与喜鸣说过,唐伯乃是柳是堆栈主事人,喜鸣到商邑后只需找到唐伯,唐伯自会将统统事件安排安妥。
说完后,年青伴计很快带着喜鸣来到车马场,本来穿过车马场另有一座小院。伴计推开小院那扇仅供一人穿行的小门,将喜鸣请进院子后即关门拜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