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络低头细心打量那颗包在绢帛中的红色珠子。此时天气尚早,秋阳将寝宫照的透亮,女子拳头大的红色珠子在日光下暗淡无光,暮气沉沉,实在看不出有何非常。
想当初小绮络在母亲寝宫初见此珠时也觉得是一颗珍珠,母亲却说此珠非珍珠可比,此珠乃是天下极其罕见的随珠,如此大的传闻只此一颗。厥后,母亲磨了公父好久,想要将此珠据为己有,公父对母亲虽说宠嬖有加,却一向未承诺。绮络一向觉得这颗随珠定然还在公父手中,哪知此时却呈现在这茝阳深宫,还在她手中握着。
绮络说着回身走到卧榻边上,翻开被子的一角,将红色珠子置于卧榻上,再将被子拉过来挡住珠子——公然,覆盖在被子底下不见光的珠子顷刻光芒四射。
“陈兄,鸟羽拜托之事如何?”鸟羽见到陈坚顿时问道。
绮络心中一动,这句话好熟谙,好似在那里听过?
陈英听到此又咳喘起来,陈坚见状从速体贴问道:“英儿是不是又犯病了?”
“绿荷,盯着门口,以防有人出去。”
鸟羽闻言不由大失所望,陈坚却又说道:“幸亏陈坚有一朋友,说是战斧铁箭不难,难的是铁弓——”
“鸟羽首级既说荆国国府甚是忌讳此事,陈坚自会知会朋友勿将此事奉告四公子。不过陈坚也要顾及朋友之心,这交货的日子只怕是没法先与鸟羽首级定下来。”
“真是随珠(注:随珠即夜明珠)!”绮络不觉喃喃自语了一句。
“夫人,是四公子的一个侍卫偷偷交与奴婢,让奴婢顿时转交给夫人。”
陈坚面有难色,沉吟一阵后应道:“鸟羽首级所托之事非陈坚不肯,只是鸟羽首级所要兵器皆是各国国府看得最紧的物事,且鸟羽首级又要的急——”
“夫人,传信的侍卫是四公子的人,那这封信会否是四公子给夫人的?”绿荷见绮络一向发楞,忍不住走过来问道。
“夫人,世上竟有如此大的珍珠!”绿荷看着绮络手上的珠子猎奇说道。
绮络闻言非常惊奇,翻开绢帛,上面只要短短两句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望夫人好自为之。另,机会一到,有事要夫人互助,事成以后自有人带夫人出宫。
鸟羽心底清楚陈坚所说的城中大事乃是指荆国新国君花落谁家之事,不过他还是愣了好一阵才问道:“这是为何?”
鸟羽闻言不由一声感喟,随即一口干了手中酒才应道:“不瞒陈兄,荆国国府将越人看得紧,越人统统精铁兵器皆要在荆国国府登记造册,三公子不会将此等兵器卖与越人——鸟羽与三公子也实在说不上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