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军姑息在山头群情得热烈,越说越是沮丧。各种迹象只是表白。此战大是远景不妙。
“可供骑军大队通行的门路,女真鞑子是傻了才不卡着,其他山间小径,就算人走得,马走得么?更不必说那么多军器甲胄了,丢洁净不成?”
但是毕竟西军这个个人难离,大师几代都在西军这个个人中讨糊口,哪是说走就能走的?且杨凌现在职位虽高,终究成果如何,还真难说得很。倒是西军这个个人根深蒂固,看起来更稳妥一些。
许是这番话大有背叛西军个人的意义,这名军将又从速补上一句:“这些光阴,不都说晋王还在死力向小种相公示好么?既然若此,大敌在前,想必晋王也不敢吞了俺们,平白获咎小种相公,俺们去投晋王以后,如果小种相公同意打,俺们就打鞑子就是,如果小种相公让俺们归去,那向南走到黄河边上,坐着拖风纲船,一起舒舒畅服走他娘,不就回陕西了?”
刘光世倒是下了三千军赏足三万贯足铜,并每十人羊一只,酒四瓶的札子,但是寻着详细包办之人,却只是两手一摊,现下运粮食都运不过来,军中勉强还够敷用,渡河而来的转运民夫饿得乱窜挖野菜寻食,那里另有钱亟发犒赏?
然后就是出兵之际,人吃的行粮勉强补足了,但是马吃的精料却差得远,韩滔率军而来,带的都是战马,刘光世应当补一批驮马走骡,觉得驮运甲胄粮食军器,可也不是抠门才不给,倒不是刘光世不晓得轻重,在这上头犯浑,而是真的后勤体系乱成一团糟,真拿不出来,最后还是韩滔又自家出马,寻到折彦直头上,好话说了直娘贼的一箩筐,折彦直看着韩滔面子,才从折家军中拿出了三百驮马走骡,勉强堵上了这个缺口一半。
如此情势,只要隔河运送雄师粮饷,就算粮饷储备不足,这运力也是远远不敷,更何况刘光世好大喜功,就想以军势惊退女真,也底子没有筹办出充足的粮饷来!
“晋王麾下多的就是辽东骏马,传闻冲刺起来比河曲马还强胜一筹!晋王用俺们西军起家,现在生力来投,还怕不给俺们补上战马?至于甲胄军器,更是笑话,汴梁武库都在晋王手里,还缺这点东西?到时候一人两套好甲都是平常!就算不补,到时候俺们空身子南下乘船,反而走得利落,人都能归去,总比直娘贼的被刘衙内就义了强!小种相公又不是不明白事理,莫非还重惩俺们不成?”
退是退不得,起码这一退费事甚多,军中将士抱怨韩滔,凡是韩将主稍稍会偷奸耍滑一点,如何能落到现在这般境遇?
韩滔缓缓点头,森然道:“渡河而进,这是小种相公点了头的,一旦转头渡河,就是违背军令,你觉得刘副总管行不得军法么?”
这军将一时福诚意灵,强词夺理说得头头是道,一时候大有激辩群儒之势,其他人等鸟说不过他。只能在内心嘀咕,这厮鸟定然是有甚么友朋当日在燕地就投入了晋王麾下,现在跟随晋王混得直是风生水起,这厮瞧着眼热,这时口敞,竟然将心机透暴露来了!
山头上沉默了少顷,一名军将突发奇想,开口道:“横直都是打女真鞑子,为何非要在刘衙内部下苦挨?说不得就要被他就义了!向东就是晋王,拥御驾在太原,俺们去投晋王麾下便是!晋王养军,向来丰富,比刘衙内手底下日子也好过很多,且晋王兵戈不软,要杀鞑子,在晋王麾下不是有的是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