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边,始终保持他那惯有的浅笑,过了好一会儿,才悄悄道:“我本想将此物送出,怎奈屋内屋外俱无有缘之人”。
他声音不大,但尚站在屋外的十来情面不自禁满身一震,挫落如锥。莫非他只凭听力已透辟这么多人的奥妙?对于这点,浔阳才子、鹰魔、蛇君最为清楚。
屋外,一个苍凝的声音道:“尊驾是在和老朽说话么”?
弥云大师目光一侧,寂然的神情中微现焦灼之色:“他在那里?快叫他来消弭这少年身上的制止,他已满身生硬如石,迟了恐怕就有闪失了”。傲冷雪此时已满身如铁,纹丝不动地坐在地上,就连展开的双眼,已经暗淡无神,跟石头人已毫无辨别。
鹰魔面色狂喜,另两人想要出声反对,已然不及,只见那方黄绢直向门口飞去。
就在此时,门口已连续出去了八人,他们装束各别,但浔阳才子却认得他们,畴前到后,他们别离是华山派的“千手一剑”聂轩,铁鹰门的掌门燕豪,龙形爪的传人屠芳传,无情郎君戴叶,长江水舱的总舱主墨汉归,无柄剑易水断,翠荷山庄的庄主秋山重,风云堂的总堂主风三清。
那黄绢在屋中纷繁扬扬,缓缓下落,眼看就要坠落在门槛之以外的空位上……,鹰魔心中大喜。
他顿了顿,目光瞟向屋外,缓缓道:“本人既然用不着他,天然是要将它送给有缘之人,诸位已在屋外等了那么久,何不出去,说不定你就是那有缘之人”。
黄衫人轻笑道:“当然是说你,莫非我说得不对么”?
弥云大师双掌平胸,恭恭敬敬接过黄绢,目光一瞥,面色微变:“如此贵重之物,尊驾怎可随便送人”?
黄衫人轻笑道:“既是有理,你先拿住这东西再说……”,他一语未罢,肩头微微耸动。落在他肩上的黄绢俄然缓缓飘出三丈余远,缓缓移到弥云和尚身前。
黄绢冉冉移向浔阳才子的头顶上空………,浔阳才子心花怒放。岂料黄绢在他头顶上空数尺处沉浮了几圈后,又飘向鹰魔头顶……,鹰魔暗喜道:“是我的,毕竟是我的”。
他声音不大,却传出好远好远。但闻四周风吹草动,衣衭划空之声大起,浔阳才子等三人面色大变,他们竟然不晓得在这荒屋四周,不露形迹地藏匿了数十武林妙手,惊奇之余,又暗自光荣:“还好,这黄绢式微在本技艺中,不然的话,只怕本身再也走不出。
最后他们的目光都逗留在黄衫人身上,因为他们向来未见过此人,向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有霸王气势的人,固然他身材不是特别高大,脸孔也无特别之处,但就他沉山峙岳的气势,已令天下豪杰黯然失容。
弥云大师一见屋中诸人,目光一扫。神采微微一变,又规复如常。他在颠末傲冷雪身前时,倏然停下脚步。面色一变,沉声道:“化铁神功?……莫非郑施主也来了”?
弥云大师神采一整:“尊驾言之有理”。
远处,突有一陈马蹄声传来。黄衫人悠悠道:“来了,有缘之人终究来了”。马蹄声渐行渐近,终究在门外不远处停下来。屋内之人齐齐侧目向门外望去,但见门前空空,哪有人影?
弥云大师侧过甚来:“尊驾是在说老衲么”?言语之间,微现不悦之色。但当他看清对方的神态时,他脸上的那丝不悦之色已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