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退下,又有一人上前道:“日月亦有阴晴圆缺,雷霆势大,日月不出。天下当有能者居之,叨教使者,这御州之主,是该朝不保夕的孤公子苏晋来做,还是气力薄弱的韩王来做?”
他待要再说,韩执俄然悄悄伸脱手,那人立即恭敬低首,韩执笑道:“好了,你们一群粗汉攻歼一个女子,成甚么模样?”他随和笑道:“女人言下之意,御州城,南陵王还是有相让之意了?”
秦筝脚步一滞,却并未有一语推让,回过甚道:“如此,打搅韩王了。”
看着她的背影出了大帐,韩执当着世人不由大发感慨道:“苏晋的权势弱败到如此境地,身边还能堆积这等人才,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秦筝缓缓行至帅座前,行了礼道:“拜见韩王。”
<!--章节内容开端-->三今后,秦筝一人未带,单独出城赴约,韩执在中军大帐备宴等候,摆布两侧分立文臣武将,文臣笑里藏刀,武将瞋目凶悍,都齐刷刷盯着秦筝打量,此中几个武将一见到她还忍不住暴露挖苦之意。
他微微昂首后道:“现在璟国势微,皇族只剩下苏晋一个孤公子,他先失都城,后丢皇座,宗庙尽毁,江山易主,退居南陵小城。而后他接管南陵王封号,认了司马超这个国主,做了个靡靡度日的傀儡。现在不过得了这伶仃无援的御州城,外无可用之兵,内无贤臣帮手,欲谋大事难如登天,而韩王在这个时候情愿挺身而出,担天下为己任,敢问来使,这二者之间,谁尊谁卑?”
那谋士见来势不善,向前逼了两步,嘲笑道:“既然是南陵王特使,可有使节,可有拜帖?你是身无长事,我们韩王但是日理万机,不是随便甚么人都见得。”
“不错,以御州为礼,南陵王愿与韩王乱世缔盟,共襄大业!”
那人立即不屑道:“礼在那里?军功可不是凭一张嘴说出来的,如果你只在这里色厉内荏空口无凭,我们也不怕耗些精力为南陵王清理鄙人之下。”
秦筝看着他,眼神似笑非笑,却说出与神情完整不符的话,她一字一句道:“三言两语?如果不是南陵王未雨绸缪,殚精竭虑,为韩王奉上三样大礼,本日你们恐怕难到城下。”
韩执并未说话,身侧的一名谋臣对着秦筝高低打量一番,不由笑道:“南陵王不赴约也就罢了,现在境遇窘困,我们也晓得,不过再如何说也应当派个男人来,看着也像话。”
一片唏嘘之声中,秦筝不急不缓,道:“赵青山死的奥秘,我信赖你们必定详加探查过,应当晓得我所言非虚。”
秦筝了然道:“好,我会转告南陵王。”正回身之际,只听韩执降落声声响起:“既为使者,当为两方桥梁,不如暂留我营,大师也可随时商谈。”
秦筝浅笑谛视他,淡如烟尘的眉眼却暴露寒刃般精光,那武将七尺雄身,竟在这类目光的谛视下狠恶一颤,只听她一字一句道:“昔日越王卧薪尝胆十年方雪国耻,韩信遭胯下之辱而后统帅百万雄师,当年璟国毁灭之时,南陵王还未即位,只是不在朝的太子,如何与对方雷霆之势相抗?何况璟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失者也可复得,得者一定久居,介入者万中出一,平扫群雄,其间化解外仇,解除二心,皇权更固矣。将军,正统就是正统,如同天之日月,繁星怎可与之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