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中间,赵青山之死,对贵军而言最底子的好处是甚么?”
秦筝看着他,眼神似笑非笑,却说出与神情完整不符的话,她一字一句道:“三言两语?如果不是南陵王未雨绸缪,殚精竭虑,为韩王奉上三样大礼,本日你们恐怕难到城下。”
“来使言下之意,御州当归苏晋?真是天大的笑话!韩王历经半月出军十万,方安定九寨,现在你三言两语就想将御州支出囊中?”
秦筝不由一笑道:“既然大人不说,那么我替你说,超出北境,直取九寨,虎视都城,这都是赵青山之死为你们带来的直接好处,不是吗?”
秦筝缓缓行至帅座前,行了礼道:“拜见韩王。”
在场之人纷繁暴露惊奇之色,韩执还是浅笑着一语不发,那谋士率先反应过来,问道:“赵青山? 你说是你杀的就是你杀的,这个功绩是那么轻易捡的?”
那谋士见来势不善,向前逼了两步,嘲笑道:“既然是南陵王特使,可有使节,可有拜帖?你是身无长事,我们韩王但是日理万机,不是随便甚么人都见得。”
武将退下,又有一人上前道:“日月亦有阴晴圆缺,雷霆势大,日月不出。天下当有能者居之,叨教使者,这御州之主,是该朝不保夕的孤公子苏晋来做,还是气力薄弱的韩王来做?”
秦筝了然道:“好,我会转告南陵王。”正回身之际,只听韩执降落声声响起:“既为使者,当为两方桥梁,不如暂留我营,大师也可随时商谈。”
秦筝浅笑谛视他,淡如烟尘的眉眼却暴露寒刃般精光,那武将七尺雄身,竟在这类目光的谛视下狠恶一颤,只听她一字一句道:“昔日越王卧薪尝胆十年方雪国耻,韩信遭胯下之辱而后统帅百万雄师,当年璟国毁灭之时,南陵王还未即位,只是不在朝的太子,如何与对方雷霆之势相抗?何况璟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失者也可复得,得者一定久居,介入者万中出一,平扫群雄,其间化解外仇,解除二心,皇权更固矣。将军,正统就是正统,如同天之日月,繁星怎可与之争辉?”
他待要再说,韩执俄然悄悄伸脱手,那人立即恭敬低首,韩执笑道:“好了,你们一群粗汉攻歼一个女子,成甚么模样?”他随和笑道:“女人言下之意,御州城,南陵王还是有相让之意了?”
看着她的背影出了大帐,韩执当着世人不由大发感慨道:“苏晋的权势弱败到如此境地,身边还能堆积这等人才,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那又如何?他只是一个无关大局的人。”
在场多数人都听懂了,这是在摆态度,既然韩王巧立项目,打着扶璟的名号起事,那苏晋这个正统就必须得认。从这点上,他们辩无可辩,因而别的一个武将向前几步,他腰间别着长刀,走起路来收回叮咣之声,面色带着几分不屑之意,拱手道:“我们韩王一贯尊敬南陵王,我是个粗人,不像你们文人时候揣着礼节端方,有甚么说的不当的,还请来使勿怪。”
他将野心直白道出,秦筝不由暴露非常赞美的目光:“殷鉴不远,历历在目,如果韩王不想步刘璟忠的后尘,只要与南陵王结合,南陵王有正统之名,得士子之心,只要跟他打天下,才气顺民气得民意,如果你像司马超一样自主,就算篡夺天下也难以坐稳朝堂。现在烽烟不竭,诸侯皆有争霸之心,司马超四方难顾,每日如坐针毡,莫非还不敷以此为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