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生就是睁眼闭眼,一辈子就畴昔了。
“你是谁?”
“楚离,18号桌。”
楚离收着杯子的手一抖,第一反应便是做自我忏悔状:“我那里又做错了?”
初见酒吧是一间静吧,早晨九点恰是买卖最好的时候。灯光昏黄,人来人来,楼上楼下坐满了人。酒吧主管,外号“大内总管”的温良坐镇吧台,将几名办事生批示的如陀螺般转个不断。
当初楚离来酒吧招聘,温良便不肯意登科楚离。他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多年,一双眼睛利的很,一眼便看出楚离穿戴固然浅显,但骨子里却有种骄贵之气,一看就是斑斓堆里长大的,底子不是个干活的料。可惜当时酒吧老板花姐正幸亏,被楚离那张脸迷得神魂倒置,死活要收下他。
楚离满身一僵,下认识便要昂首,却在抬到一半时想到甚么,生生止住了行动,持续若无其事地朝着吧台走去。他自发安静,却不知落在温良眼中已是神采阴沉,眉头皱的仿佛能夹死蚊子,仿佛有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不还一样。
楚离摇点头:“没,是我想多了。”
楚离固然也感觉温良是闲得慌,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免温良挑刺,他特地放慢了行动,更加谨慎翼翼地清算起桌上的杯子来。毕竟他这个月人为被扣的很多,再扣下去可就连用饭都不敷了。
“客人,您点的酒。”
贰心底策画着人为分派,低头沮丧地一步步挪向吧台,冷不丁听到头顶有人像见了鬼般大呼:“江行哲!”
江!行!简!
这个名字……
然下一刻,江行简的行动倒是出乎了楚离的预感。他大步绕过圆桌走到楚离面前,在楚离尚为反应过来之前蓦地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用一种深沉的,肆无顾忌的,毛骨悚然的目光细细的,近乎临摹般地打量了一遍他的脸。
这一回,江行哲不是江行哲了,简朴讲,他变成了另一小我。
跟着男人的行动,映照在楚离眼中的是一张他看了二十年的脸。从眉毛到眼睛,从嘴唇到下巴,乃至对方脸上那种安静到冷酷的神采,都和他影象中一模一样。不,也有不一样的,面前的人仿佛比他影象中瘦了些,更冷峻一些,重生人勿近一些。
“客人呗!”裴凯不觉得意,也不感觉这是甚么事。楚离长得好,探听他的客人很多,都是猎奇花姐从哪找的人,标致的跟明星似的。刚才的客人也差未几,问的也是那么几句。
为甚么?
冷白的灯光下,擦得亮光的镜子里,映照出一张楚离熟谙的脸。他盯着这张脸看了半晌,俄然微微一笑。镜子里的人一样笑着,色彩昳丽,有种偏于精美的美。他又做了一个鬼脸,镜中的人一样扭曲了脸。
“如何?”裴凯重视到楚离的神采,后知后觉道:“是不是有甚么费事?”
“楚离。”
“你……你……”他试图开口,收回的倒是嘶哑的喘气声。他的视野越来越恍惚,脑筋倒是二十年来前所未有的复苏。有人要杀他!是谁?是谁要杀他?
裴凯怜悯地看了楚离一眼,缓慢地找来东西帮着他清算地上的玻璃碎片。楚离愁闷地蹲在地上,心中将温良翻来覆去骂了个狗血淋头。
楚离没法了解江行简的目光,但这涓滴不影响他在对方的打量下后背窜起了一股寒意。伤害的感受模糊生出,楚离脑筋一热打动地举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