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府本是来找沈逾白发兵问罪的,谁知在一个小小衙役面前碰了一鼻子灰,这怨气便更加压得他喘不过气。

以沈逾白如此大阵仗,不是要将全部触及私盐之事的官员尽数拉下水,来个大清查?

冯知章说出这番话时非常解恨。

谢知府拂袖而去。

冯知章脸上便多了一抹错愕和惶恐:“你只对于我们?”

想到此处,冯知章终究平静下来。

“沈大人如此年青便老谋深算至此,假以光阴,纵是成封疆大吏也有能够,可惜,大人毕竟年青气盛,不懂适可而止。”

可惜,这位年青的沈六元并没丰年青官员的暴躁:“本官已上奏圣上,将此处私盐转官盐。”

自冯知章等人被抓后,那些本来惧他们威势的百姓终究纷繁来州衙申冤,沈逾白每日便是不断歇的审案。

冯知章将筷子放回桌上,一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冯知章慌了,出口就是热诚,以期能激愤沈逾白。

大越朝头一个六元落第,又如何会简朴。

纵是六元落第又如何?

不对!

冯知章神采阴沉如水:“大人就不怕?”

沈逾白神态安闲,仿佛早已看破存亡,只是那轻松一句问话,却让冯知章心头一颤。

若沈逾白只对于他们,上头的人岂不是可高枕无忧?

端起酒杯便是一饮而尽,姿势萧洒。

“我本觉得知州大人是铮铮铁骨,本来也不过是欺软怕硬之辈!”

冯知章惊醒,才发觉浑身衣服已被汗渗入。

王虎颠颠跑去沈逾白面前回话。

王虎回想着谢知府的神态,尽力将其复原出来,那风趣的模样,反倒让世人比来的倦怠消解了很多。

以现在朝中对沈逾白的弹劾,沈逾白丢官之日不远矣。

冯知章只淡淡瞥了一眼,施施然起家,坐到矮桌前,拿起了筷子。

冯知章便是坐着,身子也摇摆不止。

如此一来,他们这些家属就没了代价,上头的人怕不是比沈逾白更想弄死他们。

清冷的眸光扫了眼冯知章,大步分开了地牢。

此事毫不是一个小小的五品知州能办成。

朝廷并不缺盐,又怎会再无端多一个盐场。

此局他虽输了,沈逾白却也不能独善其身。

脏乱不堪的地牢却涓滴不能玷辱劈面男人分毫。

沈逾白已起家,对冯知章道:“冯老爷家中的沙田已尽数支出州衙,今后用以晒盐所用。私盐一事就此揭过,再不会有人提起。”

到底是早有筹办,冯知章极快便调剂了心境,嘲笑道:“我既敢做此事,便做好了百口毁灭的筹办。”

花蓬岛乱起来后,大当家早就派人来找冯知章求救。

冯知章神采便是一沉。

“本官备的酒可还合冯老爷的情意?”

陆通判倒是内心打鼓。

冯知章撩起眼皮看去,暗淡的地牢里,男人踱步而来,施施然坐在他劈面。

大人一步错,便会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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