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夜,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守岁,八盘凉菜配好酒,火锅里还咕嘟咕嘟煮着羊肉,陆知名微醺独酌,另一边,是陶玉儿与陆追在说着家常包饺子,阿六拉着岳大刀在门前点爆仗,噼里啪啦红雪纷繁,让整座小院都染满平和之气。
“那可不成。”陆追道,“另有人在等我回家。”
陆追对付承诺一声,又嘟囔:“肚子饿。”
“喜好吗?”萧澜问。
胖和尚问:“公子想算甚么?”
“有甚么讲究?”陆诘问。
几人说话间,小二已经上齐了菜,还是都是陆追爱吃的口味,当中一只油汪汪的大蹄髈,说是温大人在临走前特地叮咛的,如果二当家返来了,头一顿饭必然要吃这八宝酱蹄髈,不吃不可。
陆追笑着跑畴昔:“我健忘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顿饭吃完,身上也和缓了起来。从山海居到饮马胡同,也不消骑马,走路穿过两条冷巷便是,萧澜新买的宅子不临街,门口也不气度,只要三四级青石板的台阶通向一扇朱红木门,青色屋檐上落满积雪,在暖融冬阳的晖映下正化成水,一滴一滴溅落在地。的确如陆追先前所说,是个藏匿在王都繁华喧闹中的平静之地。
萧澜在旁抽抽嘴角,街边装瞎子的羽士都晓得要先点头晃脑一番,你倒好,上来就是能能能,怪不得落魄到连饭都混不上。
大当家与二当家都不在,可也没迟误山海居来宾盈门的好买卖。小二忙得脚不沾地,刚将这一桌的菜上齐, 余光便看到又有一群客人上了楼, 赶快满脸堆笑迎上去:“几位——”一句客气话还没说完,他却又愣在原地, 揉揉眼睛再一看, 面前这笑吟吟的白衣男人,不恰是这山海居的二当家?
晚些时候,王城的百姓们传闻陆公子返来了,也带着腊肉点心与鸡蛋前来串门,媒婆更是抢先恐后坐着肩舆往金玉坊跑,恐怕晚了肥肉会被别人抢走,可谁知却都扑了个空。阿六笑容满面态度杰出,揣着袖子站在门口接客,找我爹?我爹和我娘出去逛了,要半夜半夜才会返来,来来来大师进屋喝茶啊,喝茶,别客气。
西边集市里,萧至公子正牵着陆追的手,一个一个小摊挨个仔细心细逛畴昔,即便北风料峭,也还是落拓舒畅。
一个月后年关邻近,南面也有好动静传来,楚项叛军已被悉数剿除,楚军大获全胜,北国边疆亦重获安稳,因而本来就热烈万分的王城,更是是以多了几分喜庆,百姓纷繁涌上街头载歌载舞,连树上都缠满了各色锦帛,仿佛春日百花盛开。
“有有有,豆腐白菜馅儿的。”摊主又煮了一碗,号召那大师过来吃。和尚倒也不客气,三两口吃完后,硬是要给陆追算一卦,就当馄饨钱。
“吃过饭后,让阿六带你出去逛一逛吧。”陆追笑道,“往西另有一处集市,那边更热烈。”
陆追点头,他先前只知饮马胡同里挺温馨,却不知本来另有这处别有洞天的幽深宅院。新雇的老管家笑着接过行李,又带着其他人去了客院,只留下萧澜与陆追二人,手拉手穿过花圃,一道回了卧房。
萧澜伸手将他揽入怀中,在发间和顺落下一个亲吻。
“如何,不认得我了?”陆追将红色大氅脱下来,笑道, “去,弄些酒菜来。”
“不是不远,是近得很。”陆追笑笑,“喏,看到那处宝塔了吗?背面就是饮马胡同,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处所,挑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