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水已经完整冷了下来，陆追内心感喟，伸手扯过一遍的布巾，围在腰间站起来。白净的脊背上有几道较着的伤痕，像是已经有了年份。
陶玉儿不悦：“那就挑重点说。”
洄霜城内，萧澜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过了阵，萧澜又问：“可有阿六的下落？”
翡灵既为萧云涛入魔，那鬼姑姑想将萧澜留在身边也能说通，毕竟那是当时独一还与萧家有关的人，不管翡灵对萧澜是爱是恨，总归多一线但愿。
萧澜道：“穿吧。”
萧澜点头：“既然晓得了翡灵的下落，天然要奉告姑姑。”
陆追道：“怪不得当年陶夫人初到冥月墓时，浑身都是伤。”
萧澜道：“看来你的确获咎了很多人。”
阿六道：“夫人熟谙萧公子？”
【第十一章-旧事】娘亲与儿子，见面还要甚么来由？
“这件事临时放到一边，”陆追道，“倒是有一件事，我能问吗？”
“承诺帮你找爹？”陶玉儿皱眉，“这关他甚么事？”
陶玉儿眼中带沉迷惑。
萧澜并未接，只是盯着杯中茶梗高低漂泊，像是在想苦衷。
陆追：“……”
萧澜道：“我不晓得。”
陆追道：“哦。”
陆追道：“方才还未说，为何鬼姑姑会让你住在李府？”
“我六岁那年，陶心姥姥寿终正寝，母亲身知新教主继任后，无念崖毫不会再有我们母子的容身之地，便带着我下了山。”萧澜道，“不料那新教主想要的，却不但单是让我们母子分开，而是她的命。”
陶玉儿轻描淡写道：“他是我儿子。”
萧澜道：“是姑姑让我住在那边的。”
陆追递给他一杯茶。
冷。
萧澜道：“一年多后，母亲就走了。”
“我问得这般光亮正大，如何能叫‘套话’？”陆追辩驳。
还当绑架本身是要做甚么，却本来是做杂役。
“我当时年事小，也无人奉告我翡灵与萧家的纠葛，只知她为一个男人入了魔，直到长大后出墓行走江湖，才模糊听到一些当年的事情。”萧澜道。
不晓得你就追着我满江湖跑。
阿六往手心哈了一口热气。
那还是不要了。阿六嘿嘿干笑，搓动手小跑进屋。
萧澜道：“归去了。”
阿六转移话题：“那夫人筹算甚么时候去见萧公子？”
萧澜道：“方才我说到哪了？”
“我临时不会归去，何况从洄霜城到冥月墓，尚且要走上一段光阴。”萧澜道，“现在我独一想做的，便是操纵这段时候查清李银的底，当年他为何会俄然找到翡灵，又是何人在暗中帮他，好替我萧家报仇。”
阿六道：“嗯。”
萧澜皱眉，又有些不耐烦：“又不是大女人，还怕人看不成，何况我又不是没见过。一向磨磨唧唧，还是又想耍甚么花腔？”
阿六想了想，道：“重点就是他要帮我找爹。”
“怪不得。”陆追靠回椅背，“那鬼姑姑可曾对你说过，红莲盏有何用？”
陆追如有所思。
萧澜道：“此事尚无证据。”
阿六兴高采烈道：“我也这么想。”
陆追道：“你等我擦干头发穿上衣服，并不会花太多时候。”
阿六道：“说来话长。”
林威坐在一旁，迷惑道：“你们为何会同时染上风寒？”
“鬼姑姑？”陆追皱眉，“莫非她也晓得当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