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做出这类事,不希奇。”林威拍拍他的肩膀,“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何萧澜竟然会情愿一向跟着?这可不像是他的性子。”
林威拉开门,打着呵欠道:“儿啊,你爹在劈面。”
李老夫人唉声感喟,早就叮咛过一起莫要招摇,要低调。穿戴绫罗绸缎,腆个大肚子,随行再带十几个黄灿灿的金丝楠木箱,劫匪不抢他还抢谁。
“城中并无他留下的暗号。”林威道,“许是还没到。”
“你如何来了。”萧澜腔调波澜不惊。
牛大顶顺着看畴昔,就见一人正扛着金丝大环刀站在船头,身高七尺威风凛冽,身后霞光万丈,仿佛天降奇兵。顿时喜极而泣,来了如此一尊大神,莫说是一处上房,即便是十处八处,那也是有的。
“放心。”阿六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林威摸摸下巴,也暗自跟了上去。
萧澜:“……”
林威想都不消想:“常常。”常日里闹腾起来那叫一个烦啊……脑仁子直疼。不但想过要丢,乃至还想过要先堵住嘴再丢,不然将来变成了鬼,估摸着还要站在本身床头持续念叨,那谁能受得了。
侏儒又问:“少仆人要抓的那人呢?”
阿六立即警悟:“不错也不能给你。”那是我爹。
“你筹算去那里找姓陆的?”阿六又问。
陆追顺手拿起一块糕饼,又问:“这么多年,你可曾想过要将阿六丢下朝暮崖?”
“无妨。”萧澜闭上眼睛,“到了洄霜城,再找也不迟。”
翌日凌晨,天还没大亮,满城便已经响起了鞭炮声,足足过了小半个时候才停,青烟将夏季清冽雾气也染上了一层硫磺味。
阿六跳下院墙,在门边喜气洋洋抬高嗓子:“爹!”
萧澜闭上眼睛:“如果再说一句话,我便宰了你。”
“因为这边更温馨。”陆追披着衣服走下台阶,“如何这么晚才进城?”
洄霜城中要做寿的老爷姓李,有个在郎州的外甥,叫牛大顶,传闻家有良田千顷,很繁华。
林威悄无声气落在屋顶,看着不远处的李家大宅。人来人往,像是三教九流都有,很难发明究竟那里有非常。可若只是浅显的老爷过寿,却又解释不了为何萧澜会情愿一起跟着牛大顶,住进这宅子里。
“你才想抢。”阿六咽了口唾沫,将视野从那黄白之物上挪开,“我爹说了,要当个好人。”
萧澜:“……”
“说啊,你筹算去那里找姓陆的?”阿六又问了一遍,像是不听到答复便不会罢休。
“牛老爷。”船伴计脸上堆着笑,“有位大侠上船晚了,没有客房住,不晓得你这里还能不能――”
“是。”林威点头。
“明日李员外过寿,李府里头该当很乱。”林威道,“可要我溜出来看看?”
陆追点头:“好。”
舱底,萧澜躺在硬板床上,闭目养神。
“如何,想抢?”萧澜问。
见贰表情不悦,侏儒也见机未再多问,又从门里溜了出去。
阿六抱着热茶,非常洋洋得意,将途中经历大抵说了一遍。牛大顶一行人这回是从延河船埠下的船,若换做平常,他定然是会走官道的,但这回既然有了武林大侠随行,天然就如何放肆如何来,走山路不算,还要走偏僻的小道,深山野岭枯树烂草,不出匪贼都对不起那破褴褛烂的盗窟与坟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