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玖只是无声的摇点头,二人一起无话的回了府。
现在天已经全黑了下来,郊野刮着微冷的风,听出佟玖断断续续弹的是《思母》,济兰握着念珠的手紧了紧,内心也跟着凄楚了起来。
而这边,大管喝着茶,慢条斯理的对佟玖道“王爷说了,固然这不是个实缺,却也是个实实在在的正五品,为的就是大人今后办差在官府间行走能够有个便利。”
“老九,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也该明白了。人生活着,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我能够摆布的。对于佟家当年的事,我只能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说着济兰扯过佟玖,与她并排立在墓前。
说着将顶戴扣到本身的脸上,闷闷的道“眼下京里的局面就似这盘棋,諴亲王和怡亲王明争暗斗,皇上便是这观棋人,被拿掉的,还不是我们这些过河的小卒。”
“你呀,别跟你表姐似的眼皮子那么浅,心心念念的就那点事。”济兰瞥了眼把脸贴在炕桌上对眼儿瞧着顶戴,正呼呼吹着花翎的佟玖,不由勾起了嘴角,道“偶然候此人呐,不吃点苦头,就不明白这世道有多艰苦。你越是想护着她,她还越不承情。”
若不是济兰通过怡亲王的干系讨来了银子用去买药,佟家或许不会遭此大难。但实际上,佟府是为怡亲王和户部的贪墨顶了罪了。
说着循着琴声往坟地走去,近了才看到佟玖散了头发,随便的歪靠在一座墓碑前,膝上搭着把古琴,一边信手挑着琴弦,一边喝着酒。
佟玖就如许乖乖的任济兰牵回到马车上,晕晕的倚在济兰怀里,济兰轻拢着她的头发,为她编着辫子,道“那年南边瘟疫残虐,养正堂在疫区的药都卖空了。如果不是及时要得了朝廷的那笔银子到外省去收药调药,不知要死多少人。”
临睡前,济兰亲身看着佟玖把醒酒的汤水喝下去,就听佟玖道“阿济,木云她要去做大烟的买卖,八成你早有耳闻了吧。”
“诶,韩大人朱紫事忙,倒是我们俄然拜访,显得冒昧。”世人见她返来了都纷繁起家,相互过礼。
出了正院大门,行至僻静处,济兰立足朝费管家递了个眼色,费管家心领神会的拿出先前备好的银票,道“几位大人此趟辛苦,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还望大人们笑纳。”
“你啊。”济兰手里来回攒动着棋子,道“这碗汤喝下去,脑筋算是清了然。”
“是是是。”佟玖点头答允着。
说到木云,济兰微蹙了下眉,摞好炕桌上散落的医书和棋谱,漫不经心的道了句“这买卖不错啊,普通人还没这门路呢。”
济兰躺下后,细瞧着近在天涯佟玖已经较初见时长开的眉眼,欣喜的自语着“你是真的成熟了。”
大总管又指了指茶几上的托盘,道“可韩大人您若再穿回这身衣裳,那就是有官命在身的人了啊。今后再有个甚么,王爷也好替您做主不是。”
“这是我们哥俩儿暗里的话儿啊。”大总管道“当年你激流勇退,在佟府的案子上才得以明哲保身,这是明智人的做法儿。”
济兰看着内里天气已然见黑了,佟玖还没返来,就让富察姐妹套了马车,也去了十里亭。
佟玖揉了揉额头,从炕桌上抬起脑袋,打着哈欠打岔道“睡觉睡觉。”
笑着迈步出来,先是朝几位官员拱了拱手,又对大总管歉意的道“韩某返来晚了,让各位大人久等了,还望各位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