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悯瞥了他一眼:“最后一个忙?”
正如十九所说的,前头仿佛并无伤害。长长的台阶道连个骇人的图案都没有,出乎料想的安然。
“爹赶过来时,廿七已经连挣扎都停了。”陆十九缓缓道:“那天水里不承平,一次捞两个太伤害。他撑了我一把,让我勉强透了口气,而后先把廿七捞上了岸。待他再返来救我时,水里不知如何的,俄然起了风波。我能发觉到脚下有暗涡,那暗涡仿佛套住了他的脚脖子,总之浮浮沉沉呛了很多水。”
问完这话,也没给其别人答话的机遇,他又贼贼地持续道:“要不……我把水重新吐出来,让你们浮上去?多好的体例,省时省力!”
卖菜的老伯不会水,但认得廿七。
“自那以后,爹没了,廿七一见水便怕,也不再整日跟着我了。”十九淡淡道。
陆垣问了十九几个简朴题目,便猜到了大抵。
街坊们不晓得的是,这陆十九还真不是陆垣亲生的。
陆垣家里没甚么人,长辈早已不在。嫡妻病身后,陆垣非常颓废了一年,家里破败得紧,儿子廿七一整年没有充足的吃食,身上也没几两肉,瘦得不幸。因而他便干脆锁了老屋,带着儿子来了卧龙县,因为这里靠着不错的江道,鱼水鲜肥,足以谋个生存。
这十九本来住在离这百里之远的葛县,家里兄弟姐妹实在太多,又碰上了旱年,他爹娘大抵是养不过来了,只得丢弃几个。本来大抵是想卖掉的,只是这十九长了副病怏怏的模样,看着就像是养不活的,又天生有眼疾,才四岁,看东西就非常恍惚了,卖也卖不出去。
但是没想到廿七被续了命,陆垣就碰上了劫。
他们抬脚走了几步,凑到了近处一看,发明这竟然是一扇铁质的门。
他九岁那年,廿七刚满七岁。有一天晌午,他又闻声了古怪的声音,便忍不住出了灶间,一起摸摸索索地朝江边走。当时候的廿七比小时候略微收敛了一些,约莫是因为兄长半瞎的原因,终究懂事了一些,偶尔晓得要照顾人了。他一见十九出门,便忙不迭跟了出来,一起叨叨着让十九归去。
他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又悄悄吐了出来,道:“我被推登陆时,他被暗涡拽了下去,直接拽进了江下,便再未曾冒头了。”
不过这十九是个命好的,他碰上了陆垣。
他们正说着话,一向不高文声的刘老头悄悄拍了拍十九,抬手朝某处指了指。
铁门后是一条斜直向上的台阶,约莫是当初修建墓室的工匠留的,为了铺完石砖能从池下出去。台阶的另一头落在另一端墓道里,和先前来时的墓道仿佛是对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