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闲抬爪便挠了他一记,把他那烦人的手排开,道:“要捉人的是你,要赶人的又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是不是有些蛮不讲理?我还就不走了,你看着办吧,别乱脱手,滚蛋!”
他皱着眉,一撩袖摆,便和腕上缠着的玩意儿来了个脸对脸。
玄悯不是个轻易轻信旁人的人,如果换小我这么冲他说话,他定然理都不会理,先把人清算了捆扎在一边,再想别的题目。可他手腕上缠着的这玩意儿语气实在过分理直气壮,不像在胡说。
因而玄悯面色冷冷地看了他半晌,终究还是照他说的,抬手摸了摸左脖颈。
他声音听起来极其疲累,约莫是受了陆十九身故的影响,还没缓过来,很有些恍忽。他喘了一口气,才又道:“可否……劳你们帮个忙?我现在……我眼睛不知出了甚么题目,身材也有些不对,十九明显就在我面前,我却……我却看不见他,我明显能瞥见一些旁人的表面,就是看不见他。”
他下半身固然毫无知觉,别说这么拈着了,就算被掐了,估计也没甚么疼痛的反应。但是疼不疼痒不痒是一回事,严肃是另一回事,好好一条龙,被人这么捏着尾巴尖,像甚么模样?
他本身在江底被短爪刺激了一番,非常气不顺,此时凡是逮住一点儿机遇就要嘲玄悯一顿,可见是个蛮不讲理的。
玄悯天然不是甚么玩心重的人,究竟上他连玩心都没有。只是感觉一个睁眼的工夫,这孽障就变成了这番模样,很有些出乎料想。
那陆廿七摸摸索索地撞过来,眯着眼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才道:“果然是你们。”
“这便是你的本体?”他说的是问句,语气却平得如同总结。
何况,有秃驴在,有些事情也便利盘问,这秃驴总比江世宁那书白痴好使。
紧接着,他便蹙起了眉心,因为他闻到了一丝不算浓烈的血腥味,稠浊在江水的潮湿气中。他落水的时候,正在阖眼布咒,口鼻未曾呛进水,只是在江下窒了好久,胸口闷得有些刺痛。
只是他这动来动去的,很快便引发了玄悯的重视。
先前没弄清状况,他也没细看,这会儿才发明,这孽障有头有尾,须爪齐备,看那脑袋,仿佛是个龙形。只是他可从没见过这么……藐小的龙。一身软鳞不说,下半身还不得劲,细细袅袅的一条尾巴约莫还未有知觉,没法像前半身一样卷在腕上,而是软软地垂挂下来。
非常烦人!
龙身有鳞,脊背上的最为坚固,肖似盔甲,靠近龙头处鳞片越大,靠近龙尾除则越小。伶仃取下一片来,那刃口锋利得完整可比薄刀。但是腹部的鳞片较之脊背上的,却要柔嫩一些。之前在归云居,薛闲留给玄悯的便是腹鳞。
玄悯是个受不了脏污的,一看身处的处所,脸上便暴露了一丝淡淡的嫌恶。
因为周身高低的鳞片都威风扫地地硬化了,薛闲盘在玄悯手上时,便有些不大循分――
薛闲抖着爪子,大爷似的批示着:“手短还是如何?再往上挪一点点,嗯,就是那,摸一下,醒过来前别跟我说话,不太想白搭口舌跟你瞎聊。”
薛闲放松了脑袋,持续爱答不睬地盘曲着,懒懒地问道:“你这睁眼就忘事的弊端如何来的?回回都得这么折腾一番才气想起来,费事不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