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真有本领吧……撕块白麻布、铲块青苔地盘算甚么本领?撒尿和泥的光屁股娃娃都会!何况真有本领的人掀一块地盘的确就是动脱手指头的事,别说一小块了,全部院子都能掀了,何必还要拎块破铜皮亲身来铲?
对于这个年青和尚,薛闲还是不知其深浅。
师爷将他高低打量了一眼,神采有些讽刺,而后又煞有介事地抖了抖手中布告,命人将灯笼举近一些,跟玄悯一一对比起来。
本来非常厚重的宅门早已残破不全,铜质的门箍乃至有些变形。两门相抵时,如何也合不严实,留了一条偌大的裂缝。和尚在门前停了步子,眼皮抬了抬。
薛闲摸索的行动加快,一不谨慎拍错了处所。他没工夫也没闲情跟那书呆解释,便低低地“嘘”了他一声,表示那白痴诚恳待着别乱出声。
对于这点,他多少还是有些自傲的。只要他不想被人发觉,凡人就绝对发觉不到他的动静。薛闲挑了那师爷再度开口的工夫,将本身绷成极薄的一张,沿着暗袋那一点裂缝向上蹭着。
倒是刘师爷问话的那人,和尚还留有三分印象——不是别人,恰是九味居的小个子堂倌。
年青和尚蹙眉看着他,仿佛懒得开口答话,又仿佛在想着甚么事情。
这和尚仿佛终究扔了该扔的东西似的,一脸泰然地再次迈了步。这回,他约莫是被担搁得不耐烦了,冷冷酷淡地冲衙役开了金口,道:“让开。”
不过他走出去两步以后,又不咸不淡地扫了眼那师爷的脸,淡淡道:“你活不长了。”
玄悯:“………………”
和尚愣住步子,蹙着眉头扫量着面前的人,仿佛没弄清楚这些人跟本身有何干系。
荷包!
倘若憋屈能生生憋死人的话,薛闲在这“抄家进袋”的工夫里能死去活来二百多回。他天生是个傲性子,只能他气别人,不能别人气他,是个不要面皮且蛮不讲理的祖宗。偏生此次一个粗心撞见了钉子,暗沟里头翻了船。
这模样,不是来捉鬼的,就是来拿人的。
在暗袋里忙活着的薛闲将这话听了个完整,顿时有些幸灾乐祸:让你这秃驴抄别人的窝,这会儿本身也要被抄了吧?该!
这位天生不平管的祖宗被摁得一脑门子火,当即在暗袋里烦躁地滚了一圈,顺手从布袋里抽了根针,对着那秃驴的腰眼便是一下。
围在江家药堂门口的人,并非甚么闲人。他们身上穿戴县衙灰蓝色的制式布袍,腰里悬着二尺来长的薄刀,拢共有十来个。一看和尚要走,他们顿时按住腰刀,收拢了圈围,将和尚的来路給堵了。
没消半晌就被捂透了的薛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