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才那连续串的事情又明显白白地摊在面前――
这混账玩意儿把人产业马也就算了,还把人家活活吓哭了。
话是这么说,但刘师爷这宅院看起来还真挑不出甚么错。坐北朝南,依山就势,天井是“四水归堂”的走势,聚财聚气。方才前厅前头还做了道蜿蜒两折的鱼池,布的是“曲水入明堂”的局,保的是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玄悯一手拎着“逃犯”,点漆似的眸子微微一动,看向薛纸皮的目光里带了些责备意味。
薛闲回之以白眼:“……”你谁啊?
“你嘀咕甚么呢?这是哪儿啊?”在暗袋里昏昏沉沉躺了半天的江世宁终究壮着胆量,顺势爬上来露了点头,他仿佛很怕玄悯,说话也只敢用极低的声音,轻得只要薛闲能听清。
薛闲问道:“哪方面过节?”
薛闲腿脚不便,即便化成了纸皮,也还是是个半瘫。他仅仅依托一双手,将本身紧紧地攀附在了这新来的“坐骑”上。
难不成这和尚还真是个高僧?
落地的时候,薛闲被颠了个大的,一个没抓稳,从小厮后脖领上掉了下去,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他刚筹算重新勾上小厮的衣服,这兔子似的东西已经一骨碌爬了起来,两步窜远了。
纸皮过于轻浮,薛闲在坐骑脱缰野狗似的奔腾下,随风直颤,差点儿把本身抖吐了,这才到了刘师爷府上。宁阳县算是个富庶处所,刘诩这师爷的日子过得约莫不错,府宅比起残垣碎瓦的江家医馆大了一圈。
他僵着脖子站在门槛前,总觉着本身背后有人窃保私语,仿佛就贴着他的脖子,听得他汗毛直竖,头皮发麻:“谁谁谁谁在说话?”
薛闲正想进一步问呢,玄悯却俄然转了个身,冲侧门边冷声道:“墙后是何人?”
那少年人前襟湿了一大片,头发狼藉,湿乎乎地黏在脸上,又被人胡乱扒开了一些,暴露惨白的脸。他端倪紧闭,只怕是既无进气也无出气了。
玄悯刚说“有人替你挡了灾”,他儿子刘进就栽进了水井里。他跑得好好的,脚前便兀地多了块圆石,适值绊得他砸活了刘进。
一件事情方可说是偶合,可就眼下这环境,“偶合”二字,刘诩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江世宁冷静又窝缩回了暗袋里,瓮声瓮气道:“只是想起些陈年旧事。”
“我江家医堂跟这刘师爷有些过节。”江世宁低声道。
至于究竟有甚么题目,该如何解,那是秃驴的事,与他无关。
小厮:“……”
薛闲:“……”
“真讲究啊……”薛闲从小厮脑后微微探了头,不动声色地扫量了一圈,暗自感慨,“真是把本身往死里作的讲究。”
刘师爷跌跌撞撞冲进客堂里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顿时两脚一软。
“咳――咳咳!”
薛闲没好气道:“不然呢?”
全天下可捉的孽障多了去了,这秃驴为何非跟本身过不去?!薛闲在内心忿忿骂着,的确烦透了他。
薛闲:“…………………………………………”
“阿谁甚么师爷家。”薛闲嘲道,“没看出来,你还半聋啊?这一院子的人都鬼哭狼嚎了多久了……”
光看门脸看不出甚么花样,里头却安插得很有讲究。
薛闲觉着有些怪,便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