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惯了这孽障活生生的模样,冷不丁再看到这“死不瞑目”式的画像,即便缩小了一些,也实在有些伤眼。
刘冲约莫感觉本身遭到了嘉许,更是主动,“哎”地应了一声,便转头去屋里翻找了一番,没多会儿,便提了两个红灯笼。
薛闲在门后眯眼瞧了半天,发明那好似是一面小巧的铜镜。
姓薛的纸皮人仍然有理有据地抱怨:“这劳什子处所视野太低,甚么也瞧不见,我要上肩!”
薛闲略作休整,而后猛地一荡,攀上了玄悯的下巴,又火烧屁股似的三两爪上了鼻梁,借着玄悯眉睫的力,从侧边落到了肩膀上,身材力行地上演了一番何为“蹬鼻子上脸”。
玄悯迈出的步子旋即一收,脚尖一转,带着肩上的纸皮人,悄无声气地隐在了走廊梁柱以后。
“不知何故,生门改换成了死门。”玄悯在这道窄门边站定,一边回了薛闲一句,一边抬手推开了窄门。
就听屋浑家语声逐步清楚了一些,音色略有些耳熟。待到那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屋里的人略有些笨拙地跨过门槛,迈出一条腿,薛闲才猛地反应过来——那是傻子刘冲的声音。
想到这事,薛闲就有些来气,因而没甚么好语气地顺嘴答道:“我这不正找着呢!”
刘冲回以一个泛着傻气的笑,忙不迭地进了屋,半晌以后,一手拿着木凳,一手拎着一个巨大的布兜,走了出来。这傻子两手被占了处所,仿佛就不知如何跨步了,在门槛儿边上迟疑了半晌,才勉强跨出来,还踉跄了一步,才把木凳和布兜都递给老太。
而这秃驴脚尖一转,半点儿不担搁地又站在了第三道窄门口。
“莫要慌,没事,啊,没事。”老太的声音模糊从屋里传来,也许是刘冲做错了事吓蒙了,这才紧声安抚了两句。
何止是面善……
玄悯沉默移开目光。他本着眼不见为净的意义,仿效之前所为,将这孽障放回了腰间的暗袋里。不过这回他略微讲了点人道,没有让其沉底,而是让这孽障露了个脑袋,能够趴在暗袋边,时不时透口气。
“如何换?”玄悯垂下目光。
怎会有人?
老太一边用拐杖扒拉着余火,一边絮干脆叨地说着:“本年身子骨不大利落,腰弯不动了,这纸元宝啊比旧幼年了些,你姑息着用。”
薛闲转头轻声问了玄悯一句:“这生门也是奇特,还要回放点儿旧情旧景才让出去?”
他顿时想到刘冲房里那辨不出笔迹的元宝,心说:难不成写的就是刘贤?
薛闲:“……”
他手脚笨拙,连扶人的行动也透着十二分的用力,一样,也透着十二分的至心。
那一兜纸元宝很快烧了个洁净,老太敲了敲拐杖,拉着刘冲一起进了屋。成果也不知那傻子莽鲁莽撞碰到了甚么,两人前脚进屋,后脚就传来一声脆响,听着像是甚么瓷物摔碎了。
刘冲点了点头,刚要进屋,就听老太又补了一句:“对了,另有灯笼和元宝。”
这设法刚冒头,就见站在门外的刘冲又回身去扶门里的人。
薛闲扒在玄悯肩头,从柱子背面微微探了点脑袋,幸亏纸皮实在不甚起眼,以是极难引发旁人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