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人后退几步,瞥了一眼酒馆门头上的牌匾:铜雀楼。名字没错,男人疾步渡回大门前,此次用的力道更重了,连叩几声震的檐下积雪哗啦哗啦往下掉。
“你等着!”
少年冷声反问,声音不温不火却惊的怀里的白猫俄然伸出前爪喵的一声就飞出窗外,只在雕花案几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爪痕。
半夜声过,打更人早早的锁门回屋,空荡荡的临安城里就只剩下东街的青衫男人了。男人戴着极新的斗笠,右手拄着一把木剑当拐杖,即便如此他还是深一脚浅一脚寸步难行。
入夜三分。
此时少年已经醒来半个多时候,用完晚膳后就一向睡到现在。夜里没有风声他睡的极稳,换作常日,一夜多少要醒来四五次才肯罢休。
等了半晌,酒馆大门仍然紧闭,门环上两只铜狮瞋目圆瞪,阴沉森地盯着他。
“慢用!”酒馆小二看了他一眼,顺手给男人斟满一杯,漫不经心肠退到一旁再不说话。
铜雀楼满身铜绿固若金汤,七层楼宇直耸云霄,四四方方端端方正耸峙在临安城东街,仿佛成了临安城的地标性修建,惹的过往百姓对这莫名其妙呈现的铜雀楼都要忍不住立足张望。
“咚、咚、咚!”青衫男人得空顾及落在身上的积雪急叩门环。
门童冷不丁甩下一句,砰地一声合上重重的铁门,徒留青衫男人呆愣地杵在风雪里。
“如果我明天喝定了,七公子会拿鄙人如何?”
“这是铜雀楼?”
他轻抚怀里奸刁的白猫,指节清楚一下一下滑过白猫和婉的毛发,白猫便温馨地窝进他的怀里不适的伸出舌头舔舐他的手背,一双通红的双眼渗的民气慌。
“谁?”青栀嗖地抽出腰间软剑,满身防备!
门童领着青衫男人在酒馆大堂内坐下便退了出去。大堂里只要一张桌子,天然也只要一把椅子。堂内支了一口炒锅般大小的火炉,炉里填满了柴炭,火红的苗子从炉口丝丝升起,令清冷的大堂顿时和缓了很多。
“甚么端方?”孙三剑强压肝火。
坊间传闻,临安城东街新开了家酒馆,名叫铜雀楼。
“人都到齐了吗?”少年回到软塌上,把全部身子都陷了出来。
窗户开着,少年度量白猫在窗前也站了好久。楼下青衫男人的斗笠很眼熟,是在西街一个摊子上买来的,那摊子从下雪第二天后就再没有出过摊。看来,这男人有备而来!
“要不要去查查?”青栀不放心的问道,方才那一刀飞过来她竟然全然不知,脸颊模糊还残留着飞刀掠过的炙热。那人武功定然高深,起码轻功在她之上。
“是旻少爷!昨日申时到的临安城,现住在南门君来堆栈里。”青栀想了想持续道:“公子要不要前去拜见一下?”
“他还会来的,闲事要紧!”
“请他出去,别忘了端方!”少年回身渡到火炉旁,接着道:“内里风雪大。”
“风满铜雀楼,公子妙手腕!”
“都安排好了吗?”少年从软塌上起来独自渡到窗边,温润如玉,气质无双。身后宝蓝色发带束着一把青丝慵懒地垂到腰间,只是那一袭白衣裹着他肥胖的身子衬的他神采更加惨白。
夜过子时,凌冽的北风更紧,冷风卷起地上的雪花混着天上飘下的,眼看着一场大雪将至。青衫男人立在酒馆门前一动不动,头上的斗笠明显已经不能反对斜斜刺入的风雪,冰冷砭骨的雪花便落在他的脸上,钻进他的薄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