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嘲笑起来,“委曲?你要有人家那本事,就是找十个八个,我还情愿委曲呢。”
刘成金早被婆娘清算得没了脾气,天然是她说如何就如何,“行,先找她。”
本地人都晓得,昌隆街上有一半人姓李,李家最风景要数四房,四房的老太爷李深金年青的时候给知府老爷做过师爷,比及老年归乡,店主送了三千两银子的川资。
让我给她赔罪?做梦吧!
李深金回籍那年,刚好赶上灾年,十年九荒,很多人在本地呆不下去,拖儿带女,背井离乡,临行前田产宅子贱卖,李师爷以三千两银子的代价买了陈家的一千亩良田外带城里的数间门面。一家人忍饥挨饿度过了荒年,田产铺子渐渐出息起来,买卖越做越好,日子超出越红火,成了濠州驰名的充足人家。
男人忙往外走,出了大门,见女人没跟上来,只得又归去了。
李师爷固然死了,儿子李志强却发扬了老子的夺目和算计,早推测吴家会在这件事上使绊子,已经交代了一番说辞给儿子。这类事,终是纸里包不住火,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男人将头垂了半天,才谨慎翼翼地问道:“依你说要如何好?”
女人将衣裳新换了,重新梳了头,这才像个刚下过蛋的母鸡一样,出了门。
刘张湾到昌隆街也不过一里多路,刘家兄弟跟李长河打光腚的时候就一起在在河里泡到大,谁那里长块胎记,都是晓得的。见他们出去,就晓得吴家又好事了,干脆将事情全抖了出来,末端还道:“婚姻之事,要的就是知根知底,你们来探听探听也是应当的。”
在李家的打压和抨击下,吴家比之前更穷了。
半路上又过奉告男人,“要不我们先找到牛巧嘴,看她如何说?”好轻易才得了这门婚事,她可不肯意就这么黄了。
照说李家解了吴家燃眉之急,应当获得感激才是,不想吴家高低嫌李家当时落井下石,将代价压得太低,继而把他产业作了眼中钉。李家却不管这些,兀自闷声发人家的财。
牛氏心中明白,嘴上却道:“李家那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性子好、脾气好……谁没有个出错的时候?红云那闺女又是个无能的,捏着他的错,今后当了家,还不是如何说他如何听?不过也不能让我们孩子就这么委曲了,得让他们多拿些彩礼出来……”
恁哪家闺女的父母听了李家这遭苦衷,也会摆在脸上,但大家的做法例不尽不异。那些真珍惜女儿的,这会儿必然带着彩礼,往媒人家里一放,丢下男方的庚贴,再要回女方的,事儿也就完了。周氏这般,不过是多要些彩礼罢了。
李记的买卖遍及濠州,不过李家的祖宅却在昌隆镇上。
周氏嘲笑起来,“他们巴不得我们这事不成,没事也要找出事来,我就偏不如了他们的意!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样?没名没份的人还能越得过我们红云?她是托生在我肚子,如果托生在个好人家,这长相,这风致,做个夫人也使得。”
男人又默了下来。
刘永福兄弟当天上午就把事情的颠末给刘成方学了,刘方成早晨就使福伯把他三哥刘成金给叫过来讲了这件事。
牛媒婆传闻了二人的来意,先把人安抚了一番,“这事李家也没筹办瞒着你们,昨个儿还托我给你们说呢,我正忙着揣摩着该如何说,你们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