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贺征将手伸到她面前,“我扶着你些。”
“谁怕见生人了,”贺征无法地瞟她一眼,“天热。”这女人俄然歪头靠近他说话,温软气味悉数喷在他敏感的耳廓上,他不脸红才出鬼了。
沐青霜与向筠并坐在主位,贺征与令子都一左一右坐在两旁,谁也没开口说话,氛围非常沉闷。
沐青霜笑了笑,握紧了向筠的手:“嫂,有些事能够同你想的不一样,你别怪贺二哥,他是返来护着我们的。晚些我们暗里谈,先用饭,别把小孩子们饿着了。”
“嫂,你曲解了!不是我,我不是领的头!真不是!”沐青霓立即停手,缩着脑袋坐下来,小声道,“小的们,收!”
眼下这风口浪尖上,若令子都为着与沐家的友情与义气贸冒然有所行动,那无异于火烧浇油,再给赵诚铭多递个把柄拿捏她父兄与沐家。
她到底嘴硬心软,先前那么凶将贺征拦在外头,却还是没忘了替归家的游子备上一道他畴前爱吃的菜。
暖阁内烧了地龙,将空中厚厚的软锦垫烘得软和,沐青霜身上疼,干脆叫人拿了小被子和软枕出去当场躺下。
贺征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令子都道:“你爱吃马蹄,我这碗的马蹄多些。”
可她刚垂下眼筹办进食,面前的一碗粥顿时就变成了三碗——
不过,起码她还肯信他对沐家绝无歹意,也仍旧肯将他当作家人……
二人见状,便将各自那碗粥又拿了归去。
两人都是美意关照她,她选哪一碗都会让另一小我下不来台。
沐青霜身上有伤,只能艰巨迈着碎碎小步,忍着痛往饭厅一点点挪。
当年阿谁月夜,这女人趴在他背上咬他泄愤、哭着说毫不会等他时,他就晓得,总有一天,他会没有好了局的。
贺征悄悄磨了磨牙,想是不是有人偷偷往粥里倒了白醋,酸得他胸腔都揪疼了。
向筠对族中孩子一贯宽和,不管亲族中哪家的孩子过来,她都好吃好喝给哄得高欢畅兴,在孩子们中极得分缘。这也使她家的饭厅总像在摆流水席,一顿便饭摆个三五桌是常事。
沐青霜忍过那阵疼后,撑着椅子扶手站起家来:“这也快晌午了,先去用饭吧。下午再叫上大嫂一道,我们从长计议。”
向筠如有所思地摆布看看,淡淡翻了个白眼没吭声。
“也不算常来,只是我在家时偶尔会请他过来一道用饭喝酒,哦对了,”沐青霜诚心肠望着他,“现在你既暂代利州军政,他就归你管。方才他跟你脱手也是为着大嫂的拜托,你不会难堪他吧?他以往但是你最好的朋友。”
她很清楚,私交是私交,公事是公事。令子都毕竟是利州军循化营将军,这是属于官军序列的,与她所率的沐家私兵完整不是一码事。
“那先用饭吧,有你爱吃的蒸肉莲藕。”
现在父兄都被扣在钦州,大嫂要忙着稳住一家高低, 剩下的事, 就得靠她了。
“嗯, 我记得, ”贺征迷惑地歪了歪头, “如何了?”
本日的午餐坐了两桌小孩子,沐青霜、向筠、贺征与令子都伶仃坐了一桌。
待令子都走后,沐青霜在向筠的搀扶下,带着贺征一起进了暖阁。
两人正说着话,向筠从厨房过来,背面跟着一排端着饭菜的丫头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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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训个满头包,令子都自知理亏,只能“欸欸”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