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而后，你我之间的前尘过往全数揭过。你那份生辰礼的企图，我懂了，也收下。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不会等你，不会胶葛，此后只以异姓兄长之礼待你。将来你在中原若因势单力薄遭人欺辱，你可大声对人说，我循化沐家是你家人，为你后盾。”
身后有四名保护当即跟上，却被她寒声摒退。
沐青霜见状，神情是少有的慎重寂静：“贺征，看着我。”
贺征眸心一悸，着慌之下似要垂睫。
沐青霜缓缓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长气：“两年之约, 这么快就到了啊。”
贺征抿了抿唇，依言回视，标致的桃花眸中碎碎烁着很多不清道不明的微光。
当年她承诺母亲就回贺征，在母亲过世、父亲迁怒时，又倔强将他护下，从不鄙吝与他分享本身的统统，乃至想过若他愿为本身留下，她会把将来父兄交给本身的沐家明部府兵全给他。
沐清霓小声催促道：“快放！”
沐青霜出世时，她的母亲特地择了“萱”字做她的奶名，便是要她一世喜乐，纵心忘忧。
怀中的沐清霓踮起脚尖，伸直了小手在她头顶轻抚，奶声奶气地小小声低喃：“呼噜呼噜毛，气不着。”
“你没输，”贺征道，“只是我……”
她举目看了看一旁的剪子，终究却还是将那腰带又放回原处，行动轻柔，珍而重之。
她在谭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悄悄望着水面的月影入迷。
他向来，就没亏欠她甚么。
而贺征遭遇战乱流落至此，双亲亡故、族人尽散，孑然一身的少年甚么都没有，只剩一条命。
可她很清楚，她敢对贺征那样慷慨，不过源于那些都只是她所具有的一部分。她给他再多，也不会一无统统。
利州人在心中郁结忧愤、无处宣泄时，便会拿一支萱草放在地上。
“对你，我情出志愿。现在既憾而无果，我自会难过，也会怨怼，但不会太久。你在旁看着就是，不必欣喜，不必歉疚。你要信赖，沐青霜是个充足好的女人，幼年时倾慕了一个充足好的儿郎，只是人各有志，我没能遂意，仅此罢了。”
情买卖萌时，她敢赌上两年光阴，豁出小女人的脸面矜持去试着争夺将人留下；现在既贺征初心不改，她亦能践约放他天高海阔。
她眼中的潋滟月光终究决堤而下，涟涟落至腮旁。
此时正值花期，粉斑白花热热烈闹衬在枝头绿叶间，活泼泼好似明丽无忧的幼年光阴。
虽她也说不出本身差的是哪一点, 但她就是信赖，这两年里的某些刹时，贺征的心必然曾真逼真切因沐青霜这个女人而悸动过。
“沐家后代有诺必践，说出去的每个字都能在地上砸出坑来，”沐青霜字字清楚，清脆如珠如玉，“我愿赌伏输。”
萱草忘忧，放下它，就放下了忧愁。
不远处想起悉悉索索的动静，打断了沐青霜狼籍伤感的思路。她慌乱地以掌拭泪，凝了面色转头：“叫你们不准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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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征怔怔看着她，很久后，薄唇微翕，似是有话要说。
沐青霜淡淡噙笑，略抬了下巴。
本来银饰中少了银腰链，并非贺征不懂利州民风。恰是因为懂，才特地避开那一件。
沐青霜摇点头打断他的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