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顿了顿,果断说:“不,再见。”
老贺止不住落泪,反复说:“我瞥见了,我瞥见了凶手。我那天不舒畅,回宿舍歇息,闻声隔壁房有动静,从窗户一瞧,我瞧见你妈妈倒在地上,脖子被人抹了一刀。你爸正跟人打着,我本来要出来,可门被反锁了,我想喊人,可凶手人高马大,转眼就杀了你爸。凶手往外瞧,我吓坏了,拔腿就跑。我还记得你爸妈被差人抬走的时候,他们没有闭上的眼。他们在看我,我晓得他们在看我。但是我不敢说……我怕也被人杀了……”
这句话有毒,她一点都不体味。
她看了半晌,发觉到有人从宝珠山走出来,反手将酒杯收好。
从她下车第一次见到老贺,他的背上就有一对三十出头的年青佳耦跟着。
“不是跟踪狂,是偷听狂。”她晓得早上她和孙方老贺说话时,邱辞在四周。
“被人入室掳掠,钱没了,命也没了。”
“差人来厂子里查问,问谁见到过凶手。我说没有瞥见,但是那天,我瞥见了……”
“嗯。”南星说,“再见。”
邱辞笑了起来:“这话说的,仿佛我真成跟踪狂了。”
邱辞笑得更欢了,说:“好吧,再见。”
“星星女人,你还没走啊,要不要我载你一程?”
是零?还是……圆?
“你爷爷奶奶还健在,你归去他们必然会很欢畅。他们也找过你们,只是时候真的太长了,大抵当时信息没有完整婚配上,这么多年才……不说这些了,归去再说吧。”老贺安抚着孙方,给他归去的勇气,活下去的依托。
孙方看着那烟雾散去,晓得是他的爸妈分开了,这么多年的找寻,有了成果,可这个成果,太沉重。
钱老板探头悄悄问:“你是不是给他们寄钱了?难怪这么抠,嘿,今后再也不说你抠了。”他说着,往他手里塞了张卡,“暗码六个0,有点小钱,就当我给两老的见面礼。”
邱辞在那辆车上。
南星瞥了他一眼,跟踪狂,话痨魔。她答说:“因为想让你偷听多一些。”
邱辞笑说:“还是不要说再见了。”
为了这一句交代,他们等了足足二十三年。
他叽叽咕咕地说着,南星的视野跟着那掠过车身的车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