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鞋没用了。”阿蛋还是很心疼,又问,“补补还能穿吧,鞋太贵了,买不起,也不是一时半会能买到的。之前阿媛姐还在的时候……她就常帮我补鞋……补衣服,她对我,就像对亲弟弟。今后再也不会有人帮我补鞋子了……”
南星蹲身探地,刚抓了一把泥土,手势就顿住了。她转头往身后看,高有两米的杂草声音簌簌,有人正往这边走。她低头看看手里的土,从背包里抽出一个袋子,把泥装入。等她将袋子放回背包里,那人也终究走出来了。
南星愣了愣,没想到会是这。她刚才在山顶已经察看到劈面山峦的形状,固然山峦走势如龙,但形状却如吃惊长蛇。
又有人往这边走。
洗一洗他不是跟踪变态狂的怀疑。
宝珠山山山相连,构成了一个圈,从这个“圈”出来,三四百米外还是山。
没有人会选这类处所来做葬地的。
邱辞随便指向东南边,南星立即回身,说:“我晓得你不会往那走。”
“那你猜我是做甚么的?”
阿蛋吃痛坐下,仓猝脱掉被豁开一道口儿的鞋,脚背鲜血如注,如喷泉涌出。
南星将纸抛入空中,无风乘行,却飘向远处。
他放下阿蛋就出来,瞧瞧这四周,满是小板屋。
他伸手抹乱石子,阴阳两鱼刹时消逝。
她爬上河床,那白纸才再次动了起来,像尽责的导游,带她进了又一座山林。
南星瞥了他一眼,拿起背包和砍刀就走:“我开路。”
阿蛋指了一间屋子,邱辞把人背进屋里,这屋子局促,不过东西清算得很整齐,屋里的木缝里还别有鲜花,看着有些高雅。
邱辞失声笑了笑。
南星的眉头拧得更深,折出两个川字。
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阵里的阴阳鱼在游动。
“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七章贪吃酒盏(六)
南星转头看了看身后,没有邱辞的人影。她把背包取了下来,从内里暗格抽出一张玄色的纸张,燃烧烧成灰烬。
阿蛋念叨着,又想起了孙媛。想着,眼底就有了仇恨:“南星姐,钱老板就是凶手,他真的就是凶手,为甚么你不思疑他?”
“沙沙……沙沙……”
白纸在空中像被风打乱的雪花般翻滚前行,南星时而昂首看那白纸飞往的方向,时而看看前面,没有人跟踪。
南星忙顺手拔了中间的草给他捂住,取下背包从里头拿药和纱布。
回到营地,钱老板正在门口放的长椅上晒太阳,见多了个陌生人,问:“新来的?面熟啊。”
如果不是南星实在想不到一个被跟踪的来由,机票也不是她本身亲身订的,黄狗溅水也不是报酬能够节制,她大抵要觉得邱辞在暗恋跟踪她。
它们最后逗留的处所,所指方向,并不是东南边。
“到处逛逛。”南星说,“走吧,归去了。”
可恰好白纸逗留的处所就是这里。
阿蛋顿了顿,“嗯”了一声。
南星站在几近有一人高的河床当中,顺着这沟壑看去,河床太深,像置身两边峻峭的峡谷中。有风声,兽声,鸟鸣,顺着“峡谷”而来,声音模糊凄厉。
她快步跟上纸飞往的方向,一向随它前行。
从山顶下来,劈面还是一座山,而白纸逗留的处所,就是这座山的山脚下,不再往前,稍留半晌,刹时化作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