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意沉默不语。
她一顿,思疑本身目炫了。
赵泉泉在她桌面上搜索半天,才瞥见角落里那只不起眼的红色圆罐。
路知意抽回胳膊,“那你呢?你跑出来干甚么?也是送命去的?”
书架上没书,倒是摆好了一堆瓶瓶罐罐,满是耳熟能详的英文标签,代价绝对不比苏洋这边的低。
赵泉泉从厕所出来,偶然中撞到苏洋的行李箱,箱子纹丝不动,倒把她撞得不轻。
哪晓得她安静地反问他:“那里好?”
陈声瞥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拿出了在路上想好的说辞。
挂了电话,他带路知意往外走。
路知意高低打量他一眼,夙来洁净整齐的人,现在头发乱了,衣服脏了,脸颊上另有打斗时留下的伤口。
陈声:“……”
她鲜少对他笑,两人之间,向来都是剑拔弩张的老练对垒。
她捂着膝盖嘶了一声,“苏洋你装了一箱子砖头来?”
“你吃过晚餐没?”
“哪儿不一样?”她反问。
转头叮嘱护士:“你给她包扎一下,我去看看那边。”
“……你不是要归去看你室友吗?”
陈声在走廊上给凌书成打了个电话,他也在群众病院,五楼骨科。
“再见。”
他话音刚落,又有些悔怨,见她不说话了,悔怨减轻。
而现在,她站在灯火光辉里冲他笑,眸子乌黑透亮,仿佛淬了光。一头短发干脆利落,发尾在灯光下仿佛有星光腾跃。
“把他们打得胆儿颤?打斗没多短长,嘴上工夫数你第一。”
想必是钢管边沿擦伤的,破了皮,有点渗血。
他没好气地说:“是吗?那你也是很优良啊,来自高原的土霸王,竟然还认得Citizen。”
“你干甚么你?”
“诶?陈声我话没说完――”
他握紧了手心,垂眸去看床上的人,一脸担忧。
那头的人立马蹬鼻子上脸,“我受伤了,得补补,大夫让我多喝猪蹄汤。你让老板弄个蘸水,别放香菜,多放点蒜和――”
话没说完,手肘被人一捏,疼得他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陈声一点没踌躇,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陈声看着她,“路知意,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虽是聚众打斗,但一群人伤的伤, “死”的“死”,民警分两拨,直接开车送人上病院。
连高原都没去过的人,如何说得出高原那里好?
扭头看窗外,短促地说了句:“只是打趣话。”
“……”
“秀腕表。”她倒是诚笃。
路知意的行李少得不幸,十来件衣服往衣柜里一挂,几本书摆上书桌,别无他物。
夜风很大,吹在脸上像刀子,还呼呼往脖子里钻。
床上的人用没受伤的胳膊支着身材,坐起来,“走了?”
面子挂不住,他绷着脸辩驳:“瞎扯八道甚么?没见我把他们打得胆儿颤?我一个――”
陈声嘴角抽了抽,“……脚崴了。”
走了。
路知意想省钱也没体例,只得坐了出来,正筹办昂首道别,哪晓得“你归去吧”还没说完,就见陈声也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