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江有春给主顾打好酱油,顺手用湿抹布把人家油瓶和瓶底也擦了擦。他这都是跟屠八妹学来的。屠八妹卖豆腐时案板边会放盆净水,偶然见人家装豆腐的碗不是很洁净,她就会用净水给人把碗洗洗。看似微不敷道的一个小行动,却在不经意间能暖和民气。
人得知恩图报,为点姜和瓜子就上嘴不免会让人以为他小鼻小眼,但做买卖赚的可不就是一点小钱,不就是靠这里赚几分那边赚几毛才气包管每月红利不亏吗?
有主顾拎着瓶子进门来打酱油,江有春三两口扒光碗里的饭,把碗递给何婶。何婶拿上碗牵上顾冉出门没走几步又打回转,带着顾冉守在店门外。
返回镇上后,屠八妹在十字路口下了车,她要先去豆腐房打个转再去合作社。袁大妈的小儿子把车开到合作社,帮着江有春把四箱月饼卸到合作社门前的马路边就开上车走了。
毛四杰那天在这买过烟后下午就跑去十一分厂,在厂房看到建新后他就跑到楼上办公室找他爸,要求调来十一分厂当电工。大个人的带领干部和技术职员都是总厂正式职工,毛厂长正为他不敷格坐办公室不肯替他变更怕人说闲话,可又架不住老婆整天催逼搞得非常头疼。现在他本身主动要求来十一分厂当电工,毛厂长天然十二分情愿,当即就应他所求把他从上面总厂调了过来。
有主顾紧跟她俩身掉队店,江有春号召主顾去了,老五径直翻开柜台间的隔断板溜进柜台。她抽了两张裁剪好的小包装纸,在姜桶里敏捷包了两包姜,又抓了一口袋瓜子,走前还叮嘱江有春别奉告她妈屠八妹。
两人有说有笑,完整疏忽搬着月饼出去的江有春,全部视他为透明人。江有春出来搬第三箱月饼时,邓光亮骑着自行车来了,他停好车,搬起最后一箱月饼跟在江有春前面进了店子。
“阿娘你、你如何又来了,有事?”江有春见何婶去而复返,神情略有些不天然,或许他已猜到何婶将要说甚么。
“哎哟感谢了,这改成合作社就是不一样。”主顾说,“我在这打了好几年酱油,之前那些停业员一个个都绷着卖牛肉的脸,就跟借她们米还她们糠似的。酱油滴在瓶口你让她们给擦擦,轻则给你白眼,重则还要跟你吵架骂你烦人。”
“阿娘!”江有春打断她,“你一天尽瞎咧咧,扯些没影儿的事。我又不是那三岁小孩内心能没个数?我这还要做买卖你去忙你的去吧。”
“春啊,阿娘内心七上八下,你内心想甚么别人不晓得,可阿娘瞅你一眼就能看到你内心去。冉儿她大姐的事你也晓得,你婶为这还服了农药。那镇上人你婶都瞧不眼,你自个惦量下咱自个的身份。不管到了啥年代镇上人就是镇上人,咱乡间人还是乡间人。自个内心得有个数,别人家给你点色彩你就分不清东南西……”
何婶前脚离了合作社,老五后脚领着老六就到了门口。老五躲在门外先探头往里瞄眼,见只江有春一人,她手朝躲在她身后的老六一挥,带头跨进了店里。
姜姐说的月饼是青红丝月饼,用青红丝、冬瓜条、大块冰糖所做。姜姐和袁大妈是表姊妹,袁大妈的小儿子是厂运输科的卡车司机,礼拜天恰好要跑趟市里。
毛四杰顺着她视野看向邓光亮,嘴里问了句:“这谁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