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八妹一脚跨进厨房就看到这一幕,她顺手从墙角猪食桶里抄起舀猪食的铁勺直取老五,“我看你是皮痒了,一天不打你就浑身不安闲……”
见老五还敢犟嘴,屠八妹冲过来又要清算她被顾拥军拦住,顾拥军回身喝斥老五,“你如何打不怕?不吃红薯你要吃甚么?”
“我就是不要吃红薯,呜呜……”
顾拥军在内里屋子给老七梳头,听她哭得凄厉,扔下梳子快步走来。顾拥军夺下屠八妹手中铁勺,抬手也打了老五一掌,斥责她太不懂事。屠八妹犹不解恨,用手指狠戳老五额头骂道:“早餐有红薯给你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下回再敢糟蹋粮食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妈,咱家这猪圈得翻修了,到处漏雨。”老迈顾拥军在猪圈掏茅坑里的粪,这活也只要她和老二肯帮着屠八妹干,老三顾建新是打死不干的。
老五跑了屠八妹气正没处撒,恰好闷葫芦顾爱民这时掇一句,“要不我们也买点馒头票吧,家里现在有四小我挣钱又不是吃不起。”
老五反手一抹眼泪,冲到厨房门口推开挤在门口看热烈的其他姐妹,转头又冲屠八妹大呼两声:“我就是不吃红薯,就不吃!”
“哎呀,别乱动。”老七嘴里娇声叫着让老八别乱动,她两手扯着毛线衣往老八头上套,老八本身也扯着毛线衣用力往下拽。因为两人力没往一处使,老八头顶到了袖口处。老七冒死扯着往领口拉,老八却死命想往袖口钻,嘴里还“伊伊呀呀”攒着劲。
顾建新马尾一甩,举头去了厨房。
“吃吃吃,一天到晚张嘴就晓得吃……”屠八妹嘴里喝斥动手上却抓紧了行动,她用铁勺把猪食一勺勺舀到槽里,剩下半桶时提起桶搁在槽沿,脚尖一顶桶底,悉数倒进了槽里。
扔下桶,屠八妹拍鼓掌,偏头扯下脑后绑发的赤手帕咬在嘴里,抬起两个胳膊用十指插进长发里拢了拢再用手帕重新绑好。自男人出过后她就绞短了两根大辫子,一年四时用根赤手帕绑在脑后。老三感觉如许都雅,有回也学着她用赤手帕绑了个低马尾,成果被屠八妹追着打,屠八妹说她还没死呢老三戴的哪门子孝!
“你个遭雷劈的……”
“又是红薯,每天吃红薯,都要吃呕了!”老五嘴刁爱挑食,当下抓起一个红薯发脾气扔进了厨房排水沟里。
“要有钱我也晓得要翻修,可钱在哪?”屠八妹没好气地撂下猪食桶,两只猪崽瞥见她出去就“吭哧沆哧”往食槽边挤来。
“别人家吃得好你去别人家啊?谁让你不会投胎死来我家的?”屠八妹气不过,伸手去夺垂熟行中铁勺嚷嚷着说:“明天我就成全你,有本领你重新投胎看你能投去哪个富朱紫家……”
老五收回杀猪般的嚎叫。
里屋,睡在一张大床上的老4、老5、老六接踵起床,老五顾夏莲揉着眼屎走去厨房,老二顾爱民一手举着锅盖一手正从锅里捡出煮熟的红薯放进碗里。顾爱民和老迈一样勤奋,只是她做事手脚慢,又不爱言语,屠八妹常说她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闷屁,可她偶尔蹦出一闷屁却总能等闲激愤屠八妹。
“我要吃馒头,别人家早餐都是吃馒头另有吃花卷包子的,就我们家每天吃红薯,我不要吃!”
“妈,妈,老五不懂事你别把本身给气坏了……”顾拥军把铁勺递给顾爱民又扭头吼老五,“你还忤在那干甚么?还不快躲开!”